海舒俞越发觉得,身边没有周姨,很多以前不能算事的事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她也想过再招人,然而适应一个新管家,比适应一个新老公还要困难。
反反复复犹豫了一百次之后,海舒俞拨通了傅长焱的电话,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对周姨的想念之情,然后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反正结婚时傅家安排周姨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起码在正式离婚前,哪怕只前两天,她也还是有资格的。
到底是有求于人,海舒俞能屈能伸,哪怕对方是傅长焱,她也勉为其难调试出了一点好语气:“我问过周姨了,她是愿意的,不过需要你同意才行。”
“可以。”
傅长焱居然出乎意料的爽快。
“啊?真的吗?”
海舒俞正准备浅浅表示一下感谢,就听见傅长焱接着道:“我可以把周姨提供的管家服务出租给你。”
“出……租?”海舒俞倒吸一口气,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想想电话对面的人是傅长焱,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租就租吧,在海舒俞的观念里,凡事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能称之为问题。
“好。”她付账一向很爽快,“周姨什么时候能开始上班?”
“稍等。”对面切成了静音模式,过了一会儿,傅长焱重新拿起手机,说:“今天就可以。”
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已经顺利到出乎了海舒俞的预料。面对傅长焱,她第一次产生了类似合作愉快的愉悦感。
但是,但可是,事情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傅长焱问她:“是你开车过来接周姨,还是我派人送她过去?”
海舒俞不知道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有点无语,“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黑心资本家显然不会放过这世界上每一分可以赚进口袋的钱,冷漠算计到了极致,“如果我派车送过去,将按照提供交通运输服务的业务模式收费。”
海舒俞举着手机望着虚空,有足足五秒钟没说出一个字来。
再次开口时,被一阵一阵上涌的热血活生生逼成了蹦豆子文学——
“傅长焱,你这个人,真的,很棒。”
海舒俞没有当场气绝身亡。
她默念了三十遍“莫生气,气死美鱼无人替”的老祖宗智慧,静静等待天价运输服务送来周姨。
门铃声刚一响起,海舒俞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没看可视门铃,直接唰一下拉开房门,欢欣雀跃道:“周姨,你来啦!”
周姨笑得略微有点尴尬,眼神往侧方示意。
海舒俞定睛一看,在周姨旁边站着的,除了她的黑心资本家丈夫还有谁。
大周末的穿得西装革履的也不知道是想吓唬谁。
“你怎么也来了。”海舒俞登时小脸一沉。
傅长焱闻声看过来,对视。
他的眸色很深,极黑,如漩涡,细看之下,纯黑中隐隐泛着血色。
戴隐形眼镜就算了,居然还戴美瞳?!
海舒俞大为震惊。
抛开疑似红色美瞳不谈,海舒俞很不喜欢傅长焱的眼神,过于锐利,并且不是将对方视作同等对手的锐利,那是来自食物链顶端居高临下的视野,如同庞然大物看待蚍蜉。
每每对视,海舒俞都会从中感受到强烈的不悦,以及一丝她不愿承认的、不知来源的恐惧。
拽什么拽,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
海舒俞撅了噘嘴,全然不觉这句话将自己也骂了进去。
“下午正好在附近开会。”黑心资本家仿佛没有看出自己有多不受欢迎,在没有收到房屋主人的邀请前便闲庭信步径直走了进来,“作为周姨的雇主,我有义务在签订合同前视察她未来的工作环境是否合法合规。”
海舒俞咬着牙保持微笑,试图将手里的门把手掰下来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