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口,楼下的歌舞表演一览无遗。
公子笑问:“姑娘今天还是喝桂花冻顶?”
韩序继续转头看楚酒。
楚酒腰杆坐得笔直,不动声色,心想,看什么看?朕就是和苏准一起来逛过好几回了,是熟客,怎样?楼下跳舞的舞伎里,正中间最帅的八块腹肌的那位看见没有?还陪朕喝过酒呢。
“不急着上茶,”楚酒说,“厨房有什么拿手的新鲜菜式,尽管上来,再要一壶桑椹百花酿。”
韩序刚刚说他饿了。
公子笑吟吟地答应了,没多大功夫,就让人端上来各式菜肴。
每一份量都不大,却精致考究,就连送上来的酒壶和杯子都小巧可爱,与北幻皇宫御膳端庄大气的风格又不大一样。
楚酒对韩序说:“看,我们北幻也有这种精致菜肴。”
韩序懂了,她这是显摆来了。
这是宫外,韩序只当楚酒是主,他是客,没有先让她的意思,自己拿起筷子尝了尝。
“味道不错。”他评鉴。
楼下的丝竹声忽然停了。
乐师和舞伎退了下去。楚酒看见,一个白衣男子抱着琴走了上来。
他一来,原本嘈杂热闹的小楼忽然静下来,片刻之后,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看来这位就是老板娘口中那个“绝色倾城”的琴师。
楚酒好奇地探头往下看。
这人穿着一身素白,行走间,衣裾上的白纱扬起,飘然欲仙,脸上也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离得这么远,都能看得出来,那双眼睛生得极美,秋水盈盈,含情脉脉,眼尾一抹红,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涂了胭脂。
楚酒低声嘀咕:“这一身白,是他家里刚死了人,正在穿孝吗?”
韩序正抿了一口桑椹百花酿,差点呛进喉咙里。
喧嚣声中,忽然有嘘声响起来,有人大声吆喝:
“哎!弹琴的!为什么今天戴着面纱?”
声音是从隔壁雅间里传出来的,从楚酒的角度看不见,听着是个粗豪的男人。
有人接口说:“对,昨天还露着脸,今天怎么就把脸遮起来了?都说脸美得不行,不给看,我们不是白花钱了吗?”
琴师并不理人,把琴放下,自己也坐下,才说道:“你们是来看我的脸的,还是来听我的琴的?”
隔壁的人又说话了:“脸也要看,琴也要听,比起来,还是更想看脸——不过,给看别的也可以。”
楼上楼下一片哄笑。
有人打趣:“大人,这可是个男的。”
那人答:“男女不论,好看就行。”
哄笑声中,琴师恍若无闻,把手搭在琴上,开始安然抚琴。
起哄的人见他没什么反应,兴趣渐渐转移了,继续喝酒作乐。
伺候的公子过来上菜,楚酒问他:“这是你们新来的琴师?”
公子答:“是,姓秦,叫云简,是从南边卖过来的,据说原本是甘苍那一带的富家公子,因为战乱,家底都没了,沦落到我们这种地方,因为长得好,琴也弹得好,被人倒手卖了好几回了。”
隔壁包房的人并不消停,只过了一小会儿,就又吆喝,“那个弹琴的,说你呢,面纱给我摘下来!”
老板娘就在楼下,抬头朝这边张望了一眼。
这地方京城闻名,朝中官员常来这里谈事,达官贵人不少,坐在楼上雅间的客人身份都非同小可。
客人得罪不起,老板娘赶紧往中间去,赶到琴师旁边,俯身低声跟他说话。
琴师却头也不抬,琴声如常,丝毫没有摘掉面纱的意思。
这就尴尬了。
琴师在大庭广众不给人面子,隔壁的人怒了。
“那个弹琴的,你怎么回事?给脸不要是吧?老板娘,你这琴师身价多少?”
会在这里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