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言论将太子妃也镇住,她久久说不出话,缓了半晌才道:“世子夫人当真不俗,叫人好生佩服。”
容缨重重点头,“她还说要开茶馆免费办学呢,我在心里算了算,哪怕每日只教五个字,有个一年,再笨也能写信读信。”
“的确令人折服。”
容缨叹了口气,“若不是今日说错话惹了世子夫人生气,我也想像唐家二位姑娘那样去妇孺的茶馆授课呢。”
太子妃温声道:“本宫虽在深宫,却也心系国计,一会儿便去告知世子夫人,将本宫名字也写进授课名薄里。”她笑问:“也带上容姑娘,可好?”
“好好好,”容缨显得很开心,“我刚到京城不久,没几个朋友,也无事可做,若是她不计前嫌,我愿意去的。”
屏风后众人面面相觑,夜成被容缨屡屡背刺,不由心中恼恨。
其实在今日之前,他和夜翎都有小动作,也曾得逞过几次,让太子担了责罚。
其中最得意的一件,差点动了太子党的根基。只是对方运气太好,不仅绝处逢生猥琐发育,还重新获得了皇帝信任。
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是这个过程足够让他自信爆棚。膨胀的夜成志得意满,表面上是谦谦君子,其实心里很有些自以为是。
他觉得太子妃太过沽名钓誉,竟然赞同章三娘的主意,居然还要带上容缨?这是要在自己身边埋雷么?
夜成不以为然,可唐端春这番话在其他人眼里又是一番理解。
最近,太子不止一次提出过振兴教育,陛下始终不置可否,可今日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陛下还能继续暗中观察么?
太子妃主动提出加入章碧螺的“贵人支教队伍”,这意味着什么?这件事连未来一国之母都如此重视,其余人等就算不了解,也轻易不敢怠慢。
只要陛下首肯,太子妃的动作便是最好的表率!
夜成的人开始坐不住了,太子那头的新招数有点厉害,不太好打。他们实名制羡慕,你看看对家太子娶的媳妇,再看看咱家这位找的,简直没法比。
见火候差不多了,太子妃笑道:“这会子点心用多了,胃里有些涨,外面景致好得很,不如容姑娘陪本宫消消食儿?”
容缨忙不迭答应,跟太子妃相携而去。
这时有人进了殿,将容缨贴身丫鬟的说辞奉上。原来容缨进宫时,有两个嬷嬷将丫鬟白莲拦在外头,也是聊着天就把话问了出来。母庸置疑,与容缨说得一般无二。
虽说屏风那头已经没人,众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金匾遇袭的时间点,容缨亲口证实夜成在毓秀街。若只是巧合,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三殿下当时没出现,却在燕北辰进宫后忙不迭地赶来,非要置燕北辰于死地?
虽然太子和太孙已定,但夺嫡之战早已拉开大幕。金匾事件背后涉及甚广,若真是三殿下所作,射百姓是罔顾人命,射燕北辰是残害忠良,射匾却是不敬父皇、不忠不孝。
不仅如此,今日造成的恐慌也有后续麻烦,京城闹市,天子脚下,竟然如此没有安全感,何谈安居乐业?何谈盛世繁华?
殿中一片静默,夜成噗通一声跪下:“儿臣虽在毓秀街左近,却与金匾被袭之事毫无干系,万望父皇明察!”
皇帝夜鸿图不动声色地盘着手中十八子,目光澹澹扫过伏在地上的夜成,却道:“庞珏昨日上奏,机械制浆的技艺已经完备,金属活字已做成第一套,新的油墨也逐渐成型。如今只需磨合修整,便可广为使用。”
在座都是一惊,金匾事件不追究了么?
夜成不由大喜,父皇果真是疼我的,你们找来容缨又能如何,还不是三两句便揭过?我又没站在窗前射箭,也没人瞧见我,仅凭容缨一面之词还能定罪怎么着?
什么新造纸新印刷,这些有的没的都是太子在带头主张,燕北辰一家和庞珏冲锋陷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