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后抿了口茶,慢悠悠道:“这点儿小事儿,何须你们亲自去?端儿,你派人寻个由头,将她召进宫便是。”
太子妃唐端春连忙应下,随即吩咐下去,将事情安排妥当。
宁松萝点了点头,“是我莽撞了,这样更好,嫂嫂吩咐,量她也不敢不来。”
章碧螺汗颜——是我没见识了,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忽悠容缨来作证,结果人家只需要吩咐一声……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容缨并不在容府,太子妃的人在毓秀街找到了她,人家坐在茶楼里乐呵呵地听完一段评书,然后喝茶看话本呢。
一听太子妃召唤,她来不及换衣服,忙不迭跟着来人进了宫。好在毓秀街离皇城不远,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容姑娘就欢欢喜喜见到了唐端春。
太子妃想了解大熹各地的风土人情,特地找上她,容家回京这一路的确走了不少地方,倒是可以给太子妃讲讲。
容缨觉得自己被需要,开心地不得了。
她并不知道,隔着的那道屏风后,坐的全是重要人物。皇帝夜鸿图下了令,太子妃有重要证据,一会儿谁也不许弄出动静,谁先出声谁有鬼。
章碧螺和燕北辰坐在一处,燕北辰用眼神示意她没事。他心里有数,皇上能不知道夜成在胡搅蛮缠么?他只是想看看这儿子有多深的道行罢了。
金匾的事可大可小,京郊大营的将士还等着自己去操练,只要燕家大旗在,夜成这种没带兵经验的,绝不可能让他靠近兵权。更何况阿螺绘出的图纸,让庞珏等人的研发力度大大增加,皇上等着炮轰琅赫爽上加爽,夜成根本没有机会。
御赐金匾有损,罚是肯定要罚的,然而在可以带兵的燕北辰面前,一块扎了两个窟窿的匾并不能撼动地位。
章碧螺刚才跟宁松萝和唐端春一顿分析,心里也是有底,朝燕北辰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害怕。在等人来的时间里,她脑子里全是燕北辰把自己护住的情形,心里涨得满满的。将军身姿矫捷,冷静如斯,真的特别有安全感。
夜成在御书房搅和了一上午,觉得自己嗷嗷厉害。他望着对面坐着的太子一党,不由心中冷笑。
燕北辰找到新证,无非确认被抓的是琅赫射手而已。那又能怎么样呢?那几人的确出自琅赫,自己只需咬死了说双方勾结,这一桶脏水他们不接也得接。
即便父皇这次不信,埋下怀疑的种子总是可以的。谁让燕北辰失踪导致兵败,说你勾结外族,你拿什么来辩?
听到屏风外说“人到了”,继而又听到走动的声音,夜成心里嗤笑:看看太子和燕北辰能找到什么证人,能拿出什么有效回击。
来吧,让本殿下见识见识。
一道女声响起:“参见太子妃殿下。”
容缨第一次见唐端春,下意识将声音拿捏了一下,夜成竟没听出来。
太子妃温和说道:“姑娘这是打哪儿来?”
“刚在文昌书肆买了书,所以是从毓秀街来。”
容缨?!
这回夜成听清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他们怎么把容缨找来了?莫非察觉了什么?没关系,没关系的,容缨虽然对派系之争不太敏感,可她总该知道维护谁,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她绝不会说出去的!
太子妃柔声看座,又亲切地询问容缨回京路上见闻,期间不停夸赞,眼中充满了欣赏。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容缨就觉得自己可重要可重要了。
夜成一颗心稍稍放下,太子妃在搞什么,居然问这些有的没的?把一群人弄到这儿就是为了增广见闻吗?这不是浪费时间么?其他人还好说,父皇日理万机,你们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就听太子妃话锋一转,笑道:“容姑娘,你这一身真好看,京中女儿就没见有这么穿的,英姿飒爽不让须眉,寻常男儿都不及你呢。”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