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碧螺笑出声,“别人怎样不晓得,但小唐公子可能会崩溃。”她抻了个懒腰,“这会儿真饿了,吃饭吃饭。今儿雅集给了我不少启发,吃完饭我还得干件大事。”
“我能帮忙么?”
章碧螺果断摇头,“不能。但你若是想显得我们恩爱,可以坐在一旁给我剥栗子。”
她搀着他去吃饭,燕北辰问:“阿螺,你真的不管中馈?”
如今府里的女主人被关小黑屋,约等于没有,章碧螺坚决不肯接管中馈,统统交给孙姨娘。侯爷跟燕北辰说过几次,大意都是,不管她是躲懒还是不会,以后总要承担起来的。
这会儿燕北辰问起,章碧螺依然不改答案,并言之凿凿:“我是到时间就走的人,就算我现在接管,将来也得交出去,何必在手里过这一下?中馈让孙姨娘管没什么不合适,她从小跟着你爹,也被你祖母提点过,是见过大世面的。”
她说的是实话。燕家相当于大熹的铜墙铁壁,在上一辈是侯震冲锋陷阵,而侯夫人是医女,醉心研究医学不问俗务,那时孙姨娘就在老夫人指导下管起中馈,而且管得还挺不错。
章碧螺觉得理由正当,燕北辰却沉下脸。
她赶紧哄,“我知道,我这一甩手,咱俩就显得没那么恩爱。那些闲人不是猜你信不过我,就是猜我在府里没地位,平白给人添堵。旁人的想法不要在意啦,我在别的地方帮你找补点儿不就得了?”
“怎么找补?”
“以后跟你出门,我一定含情脉脉,深情款款,无微不至,言听计从。”
“还要黏。”
“什么意思?”
“手得黏在我胳膊上,眼睛得黏在我身上。”
“你真是,”章碧螺毫不留情地瞪他,“臭不要脸。”
二人吃过饭,章碧螺坐到桌前奋笔疾书,燕北辰如她所愿在一旁剥栗子,看她写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
“大纲。”
“用来做什么的?”
她拼命搜刮脑子里的记忆,一连写了二十多份大纲才作罢。紧接着,她又起草了“招聘告示”,然后交给葆福霓夕她们誊写。
因侯爷回府,燕北辰的腿也马上好了,大宝也选了伴读,家里作妖的都被惩罚,章碧螺出门再不用伪装。
她实在不想穿男装了,即便葆福的手艺很好,又能增高又能垫肩,模样也看不出破绽。但是自己毕竟是女子,有些习惯改不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馅。
另外就是,她惯用的那张脸在饮溪雅集出现过,还大大出了风头,为了不招惹是非,还是不要轻易再用。
而丰登街和书肆两处,伙计都见过“厉早”的脸,再换一张也不合适,索性换回本来模样。
燕北辰便跟她说,有侯府做后盾,不必理外面的蜚短流长,你想怎样都行,捅破了天有二郎给你兜着。
唐维年见她穿女装前来,倒也没显得多惊讶,反倒检查起她的练字成效。
章碧螺宛如被班主任抽查作业,见老唐还算满意,这才松了口气。
“老先生,我近日观察,抄书这边的人好像越来越少了。”
唐维年瞥她一眼,将桌上摆的一摞书推了过去。
“你看,数量可曾少了?”
章碧螺粗略地瞧了眼,“看厚度,和往日差不多。”
唐维年又摊开最上面一本,“字迹可有不合标准的?”
“没有没有,有您在这儿坐镇,手抄本的字都是极好的。”
“那不就得了?”唐维年老神在在,“东家觉得人少,是因为老夫经过多日观察,知道有些人即便拿回家写,也绝不会懈怠。如今天这么冷,没必要都往这儿来,只要抄得好,隔几天来交一次也是可以的。”
“那剩下这些是……”
唐维年笑笑,“字写得这么好,却肯来抄书的,一定有他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