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时被说得满脸通红,她自小就被长辈夸赞,端庄自持,是族内典范。在仪态上,她从来都是碾压章碧螺的存在,今天居然被这商贾之女指出失态!
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莺时气得发抖,她紧紧攥着拳,指甲深嵌在掌心,差点齐根拗断。她极力控制着情绪,皮笑肉不笑,“殿下发问,理应如实作答,想来嫂嫂也是如此。”
“那必须的,不然就是欺……欺什么来着?”
林莺时暗笑,果然,在章碧螺面前完全不需要慌张。不学无术的玩意儿,你慢慢想吧。
她心下稍安:从章碧螺带着仨孩子在小县城落脚,到婆婆派去的人失去联系,这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里,燕大宝他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开蒙?
回府那天的母慈子孝,不过是为了讨好燕北辰罢了。章碧螺对孩子什么样,这府里谁不清楚?就凭她?能让燕大宝念书?太阳怕不是得从北边出来。
只要章碧螺说了实话就,太子自会斟酌。同样是侯府嫡孙,谁会认为粗鄙的燕龙城比背兵法的燕寒光优秀呢?
连比都不用比,但凡有脑子的,都会挑更稳重的燕寒光。
饶是燕大宝精似鬼,那也是我家寒光的陪衬。
这样一想,林莺时立刻舒坦。她刚要送客,章碧螺又道:“殿下走了之后,当晚托人送来一张书单,我当时喝药没太在意,今儿个才突然想起。你跟我说说,殿下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事!
林莺时心里大骇,这还用问吗?太子给你们透题呢!
气死了,燕北辰回来干啥?如果没有他,就凭燕家是坚定的太子党,侯爷又生着病,陛下和殿下必会念着燕家,这伴读必有寒光的位置。
虽然心里意难平,但林莺时同时也在庆幸:幸亏章碧螺没啥文化,什么都不懂,若是换个人,恐怕早就捂好嘴猥琐发育,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而自己,也不会知道这消息了。
林莺时稳定了下情绪,轻声问:“二嫂,殿下给了你什么书单啊?”
“是大宝必备书单,还嘱咐说一定要读。”
林莺时:果然没猜错。
“他四婶,你知道的,我可不懂这玩意儿。”
林莺时:你目不识丁,不懂就对了。
“你帮我分析分析,用不用照那书单买?”
林莺时闻言,象征性地摇了摇团扇,也做足了姿态,“二嫂,这不好说呢,我得亲眼看过才知道。”
“我是让你帮我分析,不是请你看书单。”
“可是不看的话……”林莺时故意顿了顿,“那也分析不出来啊。”
“算了,”章碧螺慢悠悠起来,还用手抵着头表演了一下眩晕,“那就……不劳烦弟媳,改天我换个人帮我分析。”
换个人?那大家不都知道了?
“二嫂,你等等。”林莺时装哔不成,脑子倒是转得飞快,她知道章碧螺的死穴是什么,笃定对方一定会让步。她使了个眼神,丫鬟珍珠秒懂,取了个匣子放在桌上。
林莺时从里面摸出一张银票,笑道:“这里有二十两,嫂嫂先拿着。”
章碧螺一脸问号,“你要干啥?收买我?想用金钱折断我的傲骨?”
“……”
你特么有个屁的傲骨!
林莺时腹诽着,同时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硬着头皮道:“因为是殿下给的书单,理应顶礼膜拜。莺时自小读书,爱书如狂,二嫂将这书单给我,莺时定当去粗存精,去伪存真,好好造福咱们燕家儿郎。”
章碧螺眸光一闪,“林莺时,殿下给的书单,你去什么粗?去什么伪?”
林莺时吓了一跳,“一时失言,二嫂见谅。”
章碧螺不理她,径直往外走,“过几天,那个送书单的小侍卫还会来,我问问他得了。”
“五十两!”
章碧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