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美人汤和粟粥的香气唤醒了沉睡的水寨。
一夜操练,中间虽歇了几回,还是把逃难队众人累的够呛。若不是及时做了按摩,估计半数人会抬不起胳膊,就连何玉春也不例外。
唯有胡小刀,单臂就能挥那浆刀。此时正没事人一样,端了汤粥来找山坡上的徐苦。
“苦哥儿,你给丞相灌什么迷魂汤了。刚才盛粥时,像年轻了两岁。”
“少扯淡,帮我盯着官道。饿死我了。”
自打天边泛了鱼肚白,便在这坡上巡视,饿得前胸快贴了后腰。
边喝粥边望向山下那活泼了些倩影,徐苦回想着昨晚那幕。
第一次见到魏红鸾哭。
徐苦的衣襟被泪水打湿,只得紧紧抱住怀里的佳人,任她发泄积蓄已久的压抑。
江山破碎的压力,岂是一人扛得起的。
那便替她扛下半壁,徐苦头一回有了这个想法。
……
“有情况!”
耳听胡小刀一声低喝。
被打断了思绪的徐苦望向西南方向,瞳孔紧锁。
“刀子,俯身!”徐苦忙拉低胡小刀的身形。
远处的天地交界之处一阵扰动,亮闪闪的白色光点甚是晃眼。
纷乱的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隆隆声响传来。
“那是蛮狗的弯刀反光,少说千骑。”徐苦低声道。
“怎么起烟了?”胡小刀努努嘴。
就见骑队后面和两边升起阵阵黑烟,隐约间有了火光。
稍一思索,徐苦惊道:“不好,蛮狗这是要烧荒清野了!”
话音未落,大片秋黄的林木和干草已经被引燃,火势蔓延迅速得就像出水的龙。
徐苦狠拍一下胡小刀后背。
“刀子,告诉东家,让大伙都进水寨,天塌了也不许动。娃子的嘴都给堵上,千万别哭出声来。把刚才烧过的柴拿水泼了,绝不能见烟。”
“苦哥儿你呢?”胡小刀也一下子困意全无。
“我去砍崖顶的树,别一会儿烧了掉在寨顶子上。”徐苦言罢向山头跑去。
“哪用这么麻烦。”胡小刀三步追上徐苦,举浆刀直接斩在矮树之上。
木屑迸飞,矮树应声而断,只剩半尺树桩。
怪不得苏慕之前说胡小刀适合走大峦的刚猛路线,这沉重的浆刀简直像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赞一声好,徐苦转身就走。
“那我去传信,最多半炷香,不管剩下多少,你都下来。”
时过半日,万泉山陷入一片火海。
滚滚热浪似要把水寨压塌。
训练时无论多勇武,真见蛮兵杀到眼前,心里惶惧还是占了上风。
虽然只是在官道驰过,溅起的烟尘还是飘到了山坳这边。
不少女眷紧紧捂着娃子的嘴,扎堆蜷缩在角落里,寻找着最后一丝安全感。
柴半城后怕的擦着冷汗,若非徐苦当日提醒,此时怕是已经被烤熟了。
在压抑的气氛中挨到天黑,寨中的人才起了身。
“小东家,咱这是躲过去了?”一名柴家私兵问道。
“行军打仗我还嫩着,依何头和老钟看此时到了哪一步?”
关乎全员性命,徐苦不敢乱猜。
“若熬过这一夜才算没事。就怕烧荒只为驱赶流民,再派人截杀。”钟文远道。
何玉春也在一旁点头。
“便按小东家说的做,做干粮的出去几个,其余人原地休整。”
“把娃子嘴里的布卸了,缓口气。”
苏慕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道:“妹夫,你出来跟我做干粮。”
这还是苏慕第一次叫徐苦妹夫,语气随意,真像是个大姨子。徐苦却是心中一动,恐怕还有变故。走到背阴处,徐苦微一抱拳。
“夏使有何吩咐?”
“也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