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砚坐在下首,默默地拿出心中的小本本,再记一条——
「娘子说话,一定要听。挨了揍,要马上认错。」
“这辈子能做一家人,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见时云清又开始瞪他,江霁连忙改口道:“新的一年,愿我们有诗有酒,阳光满路,万事顺遂!愿接下来的年年岁岁,咱们身边都有人陪着过年!”
“万事顺遂!”
五人立刻站起身来,举杯同庆。
这一场年夜饭,吃得贼香。
除了顾砚第一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了一截红艳艳的辣椒,并义无反顾地塞入嘴里,然后呛得满脸通红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那一盆子酸菜鱼尤其受欢迎,连顾无忧都顾不得形象,一边忍着“嘶哈嘶哈”的辣意,一边往嘴里塞鱼片。
所有人都吃得滚瓜溜圆儿,而后像一条咸鱼似的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江宁珂咂咂嘴,换了个姿势,“咱们吃得这么撑,待会儿还有半夜饺子呢,可咋整?”
江霁撑着桌子艰难起身,“走,都出去走走,消消食儿再回来包饺子。”
广场上大家都是差不离的状态,一个个都挺着圆溜溜的肚子,如同孕妇一般叉着腰来回走。
凑在一起吹牛打屁的汉子们更是恨不得说一个字就张嘴哈口气——
好让对方仔细闻一闻,他家今夜吃得有多好!
江霁与顾砚二人今夜闷了不少酒,这会儿正是微醺状态,就已经给人团团围住了。
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
这会儿壮的也不仅仅是怂人,还有一些披着狐狸皮的人。个个都借着酒劲儿来大着胆子说平日里不好意思说的真心话。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
这里头严重掉马的,不是脱了衣服疯狂蹦迪的董信,也不是指着门柱子怒骂前朝皇帝的时老爷子,而是平日里不声不响,满脸高冷的军师大人,吴观。
他这会儿正双眼通红,抱着顾砚的手臂,哭得像只成年的老花猫。
所谓泪洒当场,肝肠寸断。
只听他一会儿哭着喊“将军,您还活着,我死无悔!”,一会儿又哭着说“那日比赛,属下输得实在太没脸了”。
那小眉头皱的,老委屈了。
江宁珂站在一旁,直到王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行将人给拖走,她还目瞪口呆地回不过神来。
没想到啊,你是这样的军师!
人前人五人六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没想到几杯白酒竟给灌成了会嘤嘤哭的傲娇小公举!
她摸了摸鼻子,暗暗想:这酒还能再多整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