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突然传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老头子,别端着了,你去不去?不去老婆子我就用绳子捆着你去!”
江宁珂愕然回头,便见时老夫人带着时家众人推门走了进来。
“外祖母!”
见江宁珂在地上跪着,时老夫人立即便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转头还瞪了时老爷子一眼。
“你这还真就喘上了?让我们家乖乖就这么跪在地上,那地上多凉啊!你这个老头子,真是可恨!”
江宁珂:“……”
倒也不必如此,她其实才刚跪下。
时老爷子倒是惊得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衣袖拭了拭泛红的眼圈,愧疚地看了江宁珂一眼。
“我是听说咱们囡囡……还给我盖了个院子,一时有些忘形,孩子,你快坐下,莫要与我们这般客气。”
他转眸看向时家几个兄弟,询问道:“事情如何,想必你们方才也听见了,旁的话不多说,你们可愿一同北上?”
“若是不愿,我也不怪你们,这便写下一封断绝书,日后若是有个万一,凭借此书,旁人也奈何不得你们。”
江宁珂望向屋内站着的男男女女,心中既期待又不安。
“几位舅舅,舅母,我们天玑谷已经被打造成了一块铜墙铁壁,便是日后拿不下朗州城,也无人能威胁到我们。”
时家的几位舅舅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爹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再言,我们也很想念囡囡,不去看一看她如今过得好不好,给她撑一撑腰,总归是不放心。”
“就是,难道爹娘这是寻了囡囡作由头,不要我们了不成?”
时家大舅母也扶着时老夫人,笑道:“便是到了小姑子那边,娘想要赶我们这群碍眼的走,我们也是要死皮赖脸地跟着的!”
时老夫人顿时被哄得合不拢嘴,抬手点了点她的额,笑骂道:“你这个促狭鬼!”
江宁珂喜上眉梢,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舅舅舅母们放心,我敢保证,只要来了我们天玑谷,一定让你们宾至如归,再也不想走!”
一家子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加掩饰的笑容,非常和谐地达成了一致,江宁珂心中最后的一点担忧也彻底放了下去。
她站起身子,脸色严肃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今夜便走吧。”
“这么急?”
大舅母不明所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怎么如此着急?何不等明日天亮之后再走?夜间宵禁,如何出城?”
江宁珂摇摇头:“我虽截下了别驾府发出的一封书信,但难保他们还会有第二封,第三封。”
“便是他们不送信,只怕那些追兵也能闻着讯很快追来此处。”
“舅母,我们当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迅速离开此地,才不会陷于被动。”
“宁珂说的是。”
时老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即便对众人下了令:“各自回房去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咱们便出发。”
“至于城门处,老夫手中有进出城门的令牌,你们不必担忧。”
他们做的决定没有错。
时府众人几乎是前脚刚踏出城门,别驾府中的人马便已经整装出发,连夜围了时府。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便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待得知时府已经空无一人后,明为梧州官员实则韩王走狗的别驾大人瞬间就黑了脸,泄愤般地踢了手下一脚,怒道:“还不快给本官去追!务必将人给我找回来!”
他升官发财的机会,决不能失!
还有丁府的那个老匹夫,不过是给了他三分脸面,竟就敢这般大胆,连如此重要的事都敢瞒着他!
真是该死!
……
江宁珂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趁着夜色赶到了停泊在湘水旁的大船边。
马车才刚停稳,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