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便是一整夜,江宁珂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但又开始刮起了风,不一会儿,外头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她动了动胳膊,正准备翻身起床,便发现腰间还横着一只大手。
身后的炙热滚烫昭然显示着自己正被人拥在怀里的现状,两具身体紧密相贴,亲密无间,她甚至感受到了对方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与彼此间的温暖。
时光正好,连窗外的雨声都成了动人心弦的轻快旋律。
她一时也不想起床,待大脑完全清醒以后,转过头便对上了一双同样潋滟的凤眸。
“阿砚,什么时辰了?”
许是刚睡醒,她的嗓音中还带着点儿晨起的慵懒,乖乖巧巧地像一只猫儿一般,毫不设防地回身抱住了他。
“辰时中,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顾砚眸色暗了一瞬,强压下心头涌起的绮念,随即轻柔地摸了摸怀里女孩儿温软的发旋,嗓音喑哑。
“不了,昨日你说蛊毒已经有解药了,具体情形同我说说罢?否则,我定然又要茶饭不思了。”
江宁珂挣扎了片刻,还是坐起身来,越过他下了床。
乌黑的墨发浅浅拂过掌心,顾砚五指下意识地在空中追随了一瞬,也只触到微凉的几丝发梢,转瞬而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侧过头去看向江宁珂坐在铜镜前梳发的背影:“一会儿你便知晓了,过来再陪我躺一会儿罢,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江宁珂梳头的动作一顿,回眸看着他难得赖床的模样,哭笑不得道:“人命关天,生死关头,反正我这个太监要急死啦!你就别卖关子了,老实交代。”
顾砚本是难得晚起了一日,还想继续同她享受一会儿二人时光,如今见江宁珂心中着急,倒也不好再在床上赖着了。
“昨日信鸽回来了。”他没了睡意,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几缕墨发从头上胡乱翘起,看着颇有几分滑稽。
“据岳母所言,她不曾听过自己非亲生,她爹娘亦待她不好不差,只不过……她有一个自小随身的物件儿,是一枚长命锁。”
江宁珂瞥他一眼,悄悄压下到唇边的笑意,问道:“可有图样?”
“有,阿奕亲手绘制的。”
顾砚想起那张图纸上的式样,眸中还有些许惊奇:“阿奕的画技当真出神入化,竟将此物画得栩栩如生,时家二老只粗粗看了一眼,便立刻认出那是他们女儿儿时所戴之物。”
门外恰巧响起了许期的叩门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江宁珂索性让她叫人送水进来,一连睡了三天,她身上都快要发臭了,也不知昨夜他们这狼狈二人组是如何抱在一起睡得喷香的。
总之,她打算先沐浴一番再出门。
顾砚的神情微妙了一瞬,却还是继续道:“时家人昨日便派人前往陈州,去探查那户养育岳母的商户的底细,但他们几乎已经断定岳母乃他们二人的亲生之女。”
“为何?仅凭那长命锁?物有相似……”
顾砚摇头道:“阿奕除了画出锁的样式,还一并画了岳母的画像。昨日丁家老爷子过来了一趟,不得不说,与岳母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江宁珂愕然,所谓外甥肖舅,若她老妈真是时老夫人丢失的女儿,那丁家老爷子还当真是她舅舅。
正思索间,许期已经带人提了水进来,见到江宁珂一副大好的模样,她亦是满脸欢喜,还大着胆子劝诫了一句:“娘子大病初愈,夫妻恩爱是必然,但还是以保重身体为要,莫要、莫要太过……”
太过什么,她没有说下去,只福了福身,脸红红地退了下去。
江宁珂目瞪口呆,却也瞬间会了意,双颊爆红了起来。
所以顾砚那会听她叫水时面色诡异,便是早已想到了这一层,却不开口提醒她,这个腹黑的男人!
她们还住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