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珂垂下眼睫,心中蓦然升起一抹愧疚与失落。
今日是他的生辰,可她却丝毫不知,甚至在此之前,也从未关心过这些。
她掐了掐指腹,自责道:“生辰快乐,对不起呀,我都忙忘了,没给你准备生辰礼物……”
虽然她可以从空间里随意拿一个现代的东西蒙混过去,但是她不想,也不愿这般去糊弄他。
礼物,应当是表明心意,诚心而送的,不应该是随随便便的敷衍。
她一定,一定会补一个完美的礼物给他。
顾砚却笑着摸了摸她的软发,温声道:“最好的生辰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江宁珂抿唇一笑,目不转睛地迎向他的眼眸,绯红的颊边溢出一双梨涡:“阿砚,生辰快乐!”
她蹭了蹭他的脸颊,眼睫轻轻颤动,突然道了一句:“以后每年的这个日子,我都会记在心里,陪阿砚一起度过。日后,我便是你的依靠,你的至亲。”
顾砚浑身一震。
心口蛊毒发作时传来的痛意让他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可胸腔内的血液却因着这句话陡然沸腾起来,变得滚烫激昂,似如火烧。
他张开嘴,喉头更了更,竟有些说不出话,只执了她的手紧紧包在掌心,任凭心中的情绪激荡。
这只手柔若无骨,似乎轻轻一折便能扭断,却总能携着无限的蓬勃力量涌向他,让他无法抗拒,无法自拔。
他忽然抬眼看向天幕中细碎的金光,狭长的眸微微泛红,声音喑哑:“阿珂,你对我最好。”
江宁珂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慨逗笑了:“阿砚对我这般好,我若是对你太差,岂不是太没良心?”
顾砚掀了掀唇,揉了揉她的发顶,指节轻轻滑过她的面颊:“阿珂,你不懂,这天下,恐怕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面色愈发苍白,唇角只余下苦笑。
江宁珂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顾砚却不再提,抬手继续为她擦着湿发,压下眼底翻滚的暗色,轻叹一声:“去换身衣服罢。”
江宁珂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湿漉滑腻的泳衣,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热意又重新涌了上来。
她连忙捂住胸口的布巾,站起身让到一边,跳脚道:“那你快过去!”
这次顾砚没有再捉弄她,倒是十分配合地开门走了出去。
江宁珂这才压下了心头的羞恼,匆匆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
她不知道的是,男子才刚关上那间木屋的门,便猛地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腥臭的血液。
细看之下,那血液已然隐隐发黑。
泡完温泉回来,顾砚先将江宁珂送回了家里,才以寻无忧有事为由去了莫老所在的医馆。
江宁珂不疑有他,毕竟是生日,寻妹妹说几句家常乃是常事。
只不过,这次分开之时,二人同平日里截然不同,似乎都生出了一种恋恋不舍、意犹未尽之感。
时云清看得酸倒了牙,躲在厨房里都不好意思走出来。
反倒是江宁奕,原本在书房内默写,咳,这是叫江宁珂抓了童工,说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一用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将前世看过的书都默写出来,好为他们书院做一份贡献。
在写三本就给两瓶肥宅快乐水的诱惑下,江宁奕还是流着口水答应了这份严重压榨劳动力的打工条约。
见江宁珂回来了,他顿时将笔一丢,兴冲冲地从书房内冲了出来,举着小肥爪道:“姐,今日任务已成,快乐水拿来……嗯?你这嘴怎么肿了?”
他疑惑地挠了挠头,还凑近看了看,惊声道:“咋还有牙印!谁干的!”
还能有谁,你姐夫呗!
厨房内,时云清一边拿着薄薄的面饼包着饺子,一边在心内腹诽。
这年轻人,可真是血气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