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珂站起身来,对着无忧轻声安慰道:“莫要哭了,你先回去吧,我好好劝劝你阿兄。”
“嫂嫂,那、那你多保重!”
无忧瘪瘪嘴,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顾砚,悄悄哼了一声,一扭头就跑了。
江宁珂不由一阵失笑,见男子也紧紧抿着唇,一脸不快,便问道:“你不让她学医术,可是看不起女子?”
“当然不是。*
顾砚坐下身来,眉头紧蹙:“无忧性格单纯,易受人蒙骗,如今乃是乱世,若她学了医术,日后恐会被歹人欺辱。”
男子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色清冷又严肃,似有无尽苦恼。
江宁珂却有着不同的意见:“你也知道如今是乱世,你不可能时时刻刻护在她身侧,不若趁着现在尚算太平,让她学一些自保的本事。”
“便是才五岁的阿奕,也是跟着大家日日在演武场上训练的,你何曾见我爹娘束着他?”
见顾砚神色有些动摇,江宁珂又补了一句:“无忧先前同我说过,她想学医,是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面前而无能为力,她也想保护你这个兄长。”
顾砚神色怔忡,想到胞妹方才满含委屈的模样,目光逐渐变得柔软,染上了几分痛楚。
良久,他才叹了一句:“阿珂,学医于无忧而言,实非善事。”
江宁珂抬眸直视他,挑眉问道:“是因为男女有别?”
见对方不说话,江宁珂便有些恼了:“若是这么想,那这世上的女子生了病,当找何人来看?若是男大夫,岂非失了清白?我还让不少男大夫看过呢……”
“阿珂!”
顾砚的眉宇拧得更紧了:“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叔援嫂溺,这世间之事本就该学会变通。若是我生了病,难道要因对方是男大夫而避忌,最终生生给病死么?”
竟是一语破的,直切要害。
顾砚额上渗出几滴汗珠,彻底无言以对,他本就不是巧言善辩之人。
此时心爱的女子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拿自身性命来说事,让他如何也不敢再继续纠缠于此事。
江宁珂坐回桌案前,平静道:“不如让无忧同莫老学医,待她业成,便让她专为女子看病,亦或是在医学院中当夫子,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当然,这只是她暂时安抚顾砚的措辞,至于无忧日后想做什么,想救什么人,那当然都得她自己说了算。
顾砚抿了抿唇,也只能服了软,嗟叹道:“你说得有理,那便这么办罢!”
江宁珂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又撇了撇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古董!你是不是同徐牧先前一样,早就对我心存不满了?”
顾砚抬眸看向她,凤眸中闪着明晃晃的惊愕之色:“你怎会这般想?”
“无忧学医便是不合适,那我还日日在外行商呢,还在训练场上训练呢,这岂不是正应了你心中所想的男女有别?”
看着女子那张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口中吐出的话语更是犀利无比,顾砚第一次感受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会那般想你?”
见江宁珂只看着他不说话,那双杏眸中满是怀疑之色,顾砚连忙举手道:“我发誓,若是我心中对阿珂有半分不满,便叫我五雷……”
唇角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掩住,女子突然狡黠一笑,朝他扮了个生动的鬼脸。
“好啦,我逗你玩儿的!”
虽说她不信什么牛鬼蛇神,可他们全家都穿越了啊!有的事情还是敬而远之罢,发誓什么的,还是算了。
相处两月余,她又怎会不知对方的心意。顾砚只是因着那场变故,在无忧面前突然成了亦父亦兄的角色,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罢了。
顾砚定定地看着江宁珂面上突然露出的没心没肺的笑容,眸色渐渐暗了几分,他突然伸手掐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