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紧闭的木门被鬼鬼祟祟地打开。
江宁珂用毛巾擦着湿发走了出来,悄悄瞟了一眼隔壁已经大开的浴门,心中松了口气。
隔壁早就没声音了,他应该是已经洗完回去了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让爸妈知道他们的事,想到方才某人那凉凉盯着她后脑勺的眼神,她就一阵心虚。
哎,溜了溜了!
正准备悄悄摸回房间,那开着门的浴室内突然从侧面伸出了一只大手,一把将她给带了进去。
“啊!”
江宁珂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还未来得及站稳身子,就被人扯着手按在了墙上,一具高大的躯体带着淡淡的冷松香气覆了过来。
紧随而至的,便是唇瓣上传来的一阵刺痛。
嘶——
她被咬了一口!
她双眸瞪大,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炸毛道:“阿砚,你、你怎么还在这?”
“我当然在这,等你。”
男子低沉的嗓音颇有些咬牙切齿,他的额发微湿,有几颗水珠滚落在脸上,眼睛一眨,微微上挑的眼尾处便扫出了一片邪气。
“我见不得人?嗯?”
尾音淡淡的,却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江宁珂咽了咽口水,沉迷了一瞬,又马上清醒过来,试图解释道:“不是,我……我只是……”
“闺女,还没洗好呢?饭菜都要凉了!”
楼梯拐角处传来了时云清的声音,眼瞅着要上来喊人了,江宁珂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一把将顾砚给推了开去。
“好了,我这就下来了!”
江宁珂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匆匆留下一句“你也快下来吧!”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女子蹿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顾砚垂下眼睑,伸出舌尖抵了抵牙关,低低轻笑,漆黑的眼眸更加深沉了几分。
他抬起步子慢慢地跟着她走下楼去。
“闺女,你这嘴怎么破了?”时云清有些古怪地看了江宁珂一眼,眸中露出些许狐疑之色。
江霁也抬眼看了过来。
江宁珂眼珠子一定,只觉得一瞬间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心脏邦邦直跳。
“啊?破了吗?我刚才浴室里打滑,一不小心蹭的。哎,不是我说,这浴室没个防滑地垫真不行。这木拖鞋太硬了,打滑啊!”
试图用倒打一耙来缓解撒谎的心虚。
顾砚微微勾起了唇,小骗子!
时云清倒是没再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句“下次注意”,便张罗着开饭了。
热热闹闹地用了饭,大伙儿这才坐在书房里,将这些日子在山下发生的事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当然,尽量都捡好的说。像江宁珂被抓入狱、顾砚与汪见山人马厮杀这种事,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
“这可太好了!咱们与这个刺史成功联了手,日后就不用再担心朝廷查贩卖私盐查到咱们头上了。”
时云清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心疼地看着这俩孩子,一会又欣喜地感慨着。
“日后银钱上,应是不缺了。”顾砚点头肯定。
江宁珂叹了口气:“原本我打算接你们下山逛逛的,可惜如今队伍中出现了奸细,那刺史上头还有一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也快要回城了,人多口杂,我怕节外生枝,便打算先回山来,解决一下内部问题。”
“你做得对,爹娘只要你们人好好的,安全第一。下不下山的,都无所谓。”江霁立刻开口表明态度。
“对,姐,姐夫,我们不下山也行的。”
“嫂嫂,无忧在山上,过得很开心!你们就别操心了。”
江宁珂抿了抿唇,看着面前这几张笑盈盈的面孔,心中微微发酸:“早晚有一日,我会带你们开开心心地踏遍这大江南北。”
江霁哪舍得看闺女这副模样,他立刻就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