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家小姐,我呸!”
一口浓痰射过树丛,又精准无比地正中孟豹的额头,缓缓滑落。
不知为何,见到这一幕,范由的心里竟意外地平衡了许多。
“俺老于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简直蛇蝎心肠!咱们千辛万苦地保护她,她不感激也就罢了,竟还敢对我们指手画脚,呼来喝去,当我们是什么人!”
“就是!老大,咱又不是她家的奴仆,凭啥受这鸟气?”
“咱们冒着生命危险杀了那些流寇,这小娘子竟还不领情,口口声声嫌咱们办事太血腥,真是给俺气冒烟!”
“就这点破事,赵四还挨了一记掌掴呢,老大,弟兄们都不想伺候了!”
那姓于的汉子抖了抖身前的物事,系上裤带,突然恶狠狠啐了一句:“那咱便不伺候了!”
“老大,那咱们这一路岂不是百忙一场?”
见周边几人都讶异看过来,他笑了笑:“怎么会?那小娘子不是自己带着酬金么?好几箱子满满当当的黄金珠宝,咱们直接抢了便是。”
“可陆家那边……要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咱们拿了钱财直接走人,这武雪山中山匪横行,正好给咱背了黑锅,到时候让陆家去向他们讨人去罢!”
“哈哈哈哈,大哥,还是你有办法!”
姓于的汉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既然决定了,今夜我们便动手,直接将人杀了!”
“得勒!”
待这群人的脚步声消失,范由才站起身子,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呸了两声。
“这般美人竟不知怜惜,真是一群田舍汉!”
“哼,这群粗人,能懂什么美人!范都头,听着他们是想杀人越货,咱们怎么办?”
范由冷笑道:“既然他们想栽赃,那咱们就不能平白遭了这冤枉!走,回去召集弟兄们,今夜定要杀了这些人!”
顿了顿,他又嘱咐道:“此事务必保密,莫要走漏了消息,否则……”
孟豹拍了拍胸口,狞笑道:“范都头尽管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那可是好几箱子满满当当的黄金珠宝,怎能被别人知晓!
……
江宁珂怒气冲冲地走回院子,刚关上门,就立刻鬼鬼祟祟地扒着窗户的缝隙往外看去。
见徐牧几人已经上山去演后半场了,她心下一松。
笑着看向暑衣,问道:“怎么样?我演得够不够刁蛮?”
暑衣满眼都是晶晶亮的崇拜:“小姐,您可太厉害了,您方才一生气,奴婢一时都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江宁珂噗嗤一笑,眸中满是狡黠:“如今已经引蛇出洞,接下来便是暗设伏兵了!”
“小姐,那些人会相信我们吗?”
江宁珂扬了扬眉:“落魄的美人与数不尽的钱财,如此大的诱惑,如果这都不来,那他们还做什么山匪?”
是夜,林中枯树的树叶还未落完,树冠在阵阵秋风中被扯得摇摇晃晃,如同一团团婆娑黑影。
刚过子时,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白溪村突然燃起了熊熊火光,隐约还传出了村民们惊慌的呐喊。
“走水了!快打水来!”
“是山贼来了!快跑!呃——”
“娘——呜哇哇~”
村口聚集的流民们吓得纷纷往外奔去,生怕跑慢一步,就被那穷凶极恶的山匪给索了命。
范由听到这动静,眸中立刻就迸出了精光。
他站起身来,淫笑道:“孟豹,你带着弟兄们去对付这伙人,我去救救那小娘子,此番保准她对老子死心塌地。”
孟豹听了也不犹豫,招呼着弟兄们举刀就往那抬着一个个大箱子的重重黑影杀去。
不料他们还未入村中,跑在前面的山匪就扑通扑通地踩空掉入了深沟,有的人则直接被麻绳捆缚着倒吊在了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