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州南麓,天狼寨。
吴观大马金刀地坐在首位,微抬着眼皮盯着跪在下面的人,仿佛在思考着要如何将这群人扒皮抽筋。
厅堂内,山匪们皆瑟缩着身体地趴伏在地上,吭也不敢吭一声,室内只余上首之人手指叩击桌面的声音。
笃,笃,笃。
随着敲击时间渐长,干裂的地面开始溅落下几滴豆大的汗珠,给沉闷的空气增添了几分负累。
一滴,两滴,滴滴答答。
突然,叩击声一顿,众山匪只觉得心头一空,脖子瞬间发凉,有那胆小的不过是浑身一哆嗦,就兜了满裤子黄汤。
吴观支肘俯身下去,一脚踢开腿边滚落的人头,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室内响起他的低声轻叹:“寨主,你说你是何必呢?我都说了,我们只是路过,大家好聚好散就得了,你还不依不饶,想杀我们?”
随着他不咸不淡的尾音落下,一股无形的杀气霎时笼罩全身,那寨主的瞳孔微缩,浑身不禁泛起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连忙讷讷哀求道:“兄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的错,还求您放我们一马,您看您要什么,只要我们山寨有的,您都可以带走。”
他不过是在山下抢了几个女人,谁知竟引来了这群流民,虽是个个面黄肌瘦,却悍勇得很。
他们山寨三千人马,都险些被屠戮一空!
想到这里,那寨主低垂的眸中闪过一抹恨色。
吴观冷冷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漠然:“那你便自断双臂吧,我这些兄弟方才可是费心费力地杀你们,手臂都酸了,辛苦得紧!”
“你——”
寨主的面色青白交加,窜地一下便起身五指成爪朝吴观面门抓去,速度快得只能看得清残影。
可惜他脸上的阴狠笑意还未来得及散开,就一把被吴观扯过手,当场拧断了脖子。
“咯咯”的骨头错位声在厅内响起,一众山匪们又瞬间瑟缩了一下身子,不敢抬头。
吴观眸中戾气涌现,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饶命!寨主,寨主!日后您就是我们天狼寨的寨主,小的必为您马首是瞻,求您放小的们一马!”
山匪们似是突然反应了过来,全都异口同声地改了口,顿时磕头声与“寨主”声响彻整个山寨。
吴观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不再看这群跳梁小丑,说道:“我可不是你们寨主,你们去打水,弄些吃食来,若是被我知道你们动了什么手脚……”
“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们这就去安排。”
待这群山匪步伐凌乱地退出了室内,吴观才懒懒地往椅子上一瘫,吩咐几个将士:“你们几个去盯着他们,莫要叫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是,军师。”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掩下眸中疲累,朝着王勉说道:“也不知这樊越是否寻到了将军,我就说他定在沔州,怎的就都没了消息,难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王勉往墙上一靠,也满脸忧心忡忡:“咱们与樊副统领一别已是半月有余了,军师,我们是否要前去沔州寻一寻?若是将军出了事,我们呆在这鸟窝窝里,何时才能知晓?”
吴观眉头紧蹙,垂眸思索。
自他们发现队中混入了奸细,便与樊越商量分头行事,各自筛查。
如今他这里已经筛了一遍又一遍,应是干干净净了,这岳州城也已经被他踏遍,可以确定,将军并未来此。
如今王勉也带着人从安州寻了过来,他们这两千人,若是一直在外苦等,只怕是养不活,为今之计,也便只能在这个山寨暂时落脚,边寻边等了。
“王勉,你带一百人前去沔州……罢了,分三队,各自去沔、荆、朗三州探查。”
顿了顿,他复又烦乱道:“若是将军出了事,那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