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就在江宁珂他们轰轰烈烈地烧砖制瓦时,山下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
京城。
夕阳斜斜倾洒在金碧辉煌的巍峨殿宇上,朱红的宫墙内百花枯萎,凋谢出满地残红。
一匹快马从宫门口疾驰而入,卷携着一股沉郁的血腥之气。
“原州告急——北戎蛮子南下大破我边境三座城池!”
“原州告急——北戎蛮子南下大破我边境三座城池!
……
今日本无朝会,永旭帝彼时正在淑妃宫内歇息,听闻传令官急报,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衣裳是否齐整,一把拂开淑妃伸过来的素手,径直便朝外大步走去。
“速请辅国大将军,兵部尚书与各王爷前来商议,快!”
待到了议政殿,各位朝臣已经等立在了殿下,几位王爷各站一边,气氛十分沉肃。
“启禀圣上,北戎南下攻城,已破三城!时至今日,原州已被北戎二王子拓跋修带兵围困十日,此贼派兵重重拦截,我等送不出信来,损了五百将士方才送出口信,原州粮仓告急,恐难支撑啊!”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永旭帝惊得从龙椅上站起,急问道:“怎会如此,我原州十万铁骑何在?吕靖将军呢?”
“禀圣上,拓拔修在北境设伏,吕将军惨死,我军损失惨重,原州只得封门自守,形势危急,请朝廷速速派兵支援!”
大战在即,主将惨死!连失三城,粮仓告急!
永旭帝眼前一黑,意识忽然有些恍惚,脑中竟浮现出当日下旨查抄定北王府时的场景。
“顾朗狼子野心,早就当诛!”
“圣上,没了定北王爷,我们以何人震慑北戎蛮子?”
“哼,我朝三十万大军,原州十万铁骑,铮铮铁骨,朕有何惧?”
字字句句,犹如一道道耳光扇在他的脸上,直直扼住他的喉咙。
他身子晃了晃,直直倒在龙椅上。
“圣上!”
“圣上!快传太医——”
待永旭帝悠悠转醒,已是时过三巡,他睁开一双血红的眸,骇得一旁的宦官险些惊呼出声。
“拓拔修!朕定要诛了此贼,将这蛮子逐出北境!”
他转目看向恭候在一侧的一众朝臣,狰狞问道:“何人愿领兵?”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低垂的头颅与静默的空气。
他心中忽地生出一股暴戾之气,一群酒囊饭袋,朕迟早要一个个割下你们的人头!
若是顾朗还在……
宗政弘本想上前自荐,却又有些惧怕那野蛮的北戎铁骑,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脑中想起昨夜帐下谋士所言:辅国大将军如今年事已高,定北王一死,我朝兵权彻底握在了圣上手中,若有机会,王爷何不一争?
眸光一转,见站立在前方的韩王鞋尖微动,好似要上前请战的模样。
好你个宗政启,有了兵部尚书的支持还不够,竟还意图染指兵权!
他心中一急,狠了狠心,抢先一步上前请旨道:“父皇,儿臣愿往,那北戎蛮子有何惧,我朝天威不可侵犯,我定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回家去!”
他等了等,见宗政启只是换了个站姿,并未有所动作,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懦夫!
永旭帝眸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点了点头:“诸王之中,唯有弘儿似朕,骁勇果敢!”
宗政启眸色深沉了几分,心中不禁冷笑,他这个好父皇,自来便是唯有元贵妃生的孩子才配得他正眼,他们这群王爷,不过草芥罢了。
他上前一步,禀道:“父皇,此番北伐,粮草当为重中之重,运粮官人选需着重商议。”
永旭帝看了这个三儿子一眼,面色稍霁:“韩王所言有理,此事最为紧急,户部、兵部尽快商榷一个章程出来。”
“臣遵旨!”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