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林中突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不好,狼群来了!
顾砚心中担忧后方妇孺,猛然加快了攻势,秦世林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男子还有余力,顷刻间便被锁住了咽喉。
他艰难出声:“好汉,我观你后方还有不少妇孺,不若我们就此休战,先减少无谓的伤亡,如何?我即刻便带人走。”
他见对方神色松动,为表诚意,当即嘶哑着下令:“弟兄们,撤——”
顾砚见此人身手灵活,眸中也并无甚奸邪之色,心中一动,短短思虑几秒,便松开了手。
秦世林顿时如蒙大赦,几步遁入山林便消失不见。
顾砚顿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眸色微深,不知在思索什么。
燕月天此时已被董信带人团团围住,乌黎如今忙于救治伤患,无暇过来,便也只得派他出马。
董信心中记着夫人叮嘱,此人不知身患何病,要小心为上,便只站得老远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与那山匪同在一处?”
燕月天见终于来了个主事的,连忙大声答话道:“我乃代州燕氏,燕月天。
因兄长落难,便出山寻他,岂知被那山匪给劫去扣作军师,还劳烦诸位向我表兄通传一声。”
“你兄长何人?”
“顾砚!”
江宁珂闻言眉头一跳,几人瞬间面面相觑。
是顾砚的表弟?那他们此时将人扔在此处便不太合适了。
江宁珂犹豫了半晌,开口道:“你们去收拾一间靠边的单独木棚,对了,他的用度都不可与别人混用,也不许别人探视,一切待乌黎回来看过后再说。”
“是!”
没有了外敌,杀一群狼对将士们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
很快,伴随着狼嚎的湮灭,将士们的欢呼声便在午后的晴空中响起。
随着大大小小的狼尸抬回了营地,大家的脸上略微露出了几分轻松之色。
但那份轻松也只维持到了徐牧跪下的那一刻。
他面色惨白,嘴唇微微颤动,好半晌,才勉强对顾砚说了一句:“徐牧万死难以辞其咎。”
顾砚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光变得幽凉而深邃:“徐牧,徐兰儿一事,怪不得你,不过是小人钻了空子罢了。但你对夫人不敬,我不能容,即刻下山去吧。”
“谢过将军!”徐牧抬起的面容苍老了许多,他重重磕了三个头,眼眶微湿。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看向江宁珂,再次重重下跪:“夫人一心只为我等,徐某还如此无礼,实在万分惭愧,还请夫人恕罪。”
江宁珂见他神色萎靡,再也没了之前那神气,想了想,便开口道:“你既真心悔改,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徐牧双眼微微有光亮涌动,他抬头望着江宁珂,带着一丝希冀。
他愧对王爷,愧对将军,他只想用余生赎罪,为自己,更为了兰儿……
“这几日你便跟随在我身侧,随我使唤,如何?”
“是,夫人!属下遵命!”
徐牧重重磕下头去,一滴泪从通红的眼角滴落地面,溅起几分尘土。
晚风吹拂过林间树梢,空中飘散出白日留存的血腥之气,让人颇有些心浮气躁。
奔流不息的河岸边,伫立着两道修长的身影。
“对不起,我今日开口让徐牧留下,许是扫了你的颜面。”江宁珂悄悄打量着顾砚的神情,心中升起一抹愧疚。
她不是什么圣母,昨日顾砚说让徐牧下山时,她心中是存着一分快意的。
她这些日子如此劳心劳力,虽说只是为了让自己家人过得更舒服些,但也直接造福了这群人好吗?
被人指着鼻子骂多管闲事,她真的有过就此甩手不管,带着父母离开的念头。
可是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