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整整两日,直至日落西山,夜幕降临,队伍也未找到河流的影子。
江宁珂不禁焦躁了起来,她舔了舔干裂的唇,举手远眺,期盼能寻到一丝希望。
顾砚已经整整高烧两个时辰了,唇色青白,脸色也灰败下来,她心中咯噔一声,隐隐泛起不好的预感。
他……要死了么?
想到他可能会死,鼻尖莫名有股酸意漫上来。
她虽与顾砚并无甚接触,可记忆中,他的母亲是真的将她当了亲女儿待的。
如今顾母还是为了救她才殒命,她真的很想为他们家做点什么。
江霁见闺女神色萎顿,也明白她心理负担重,叹了口气道:“那消炎药再喂几颗,别管什么间隔时间到没到,人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消炎药,一共是二十四粒,除去早上喂的,还剩下十六粒,江宁珂手指顿了顿,还是留下了八粒在口袋中。
她只能做到这里了,前路未卜,虽说等生活稳定后,她可以想办法提炼大蒜素,但是现在……说她自私也好,忘恩负义也罢,她必须为家人留下一点后路。
疾驰的车驾突然慢了下来,吴双洪亮的声线打破了茫茫夜色:“爷,前面有个和尚拦路。”
江霁一把扯开车帘,烦躁大喝道:“兀那和尚,快些让开,我等有急事要办,莫要挡道!”
却见那和尚缓缓抬头,满目慈悲,竟颇有得道圣僧的风采。
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道昨日夜观天象,惊觉将星黯淡,天狼星妖光闪烁,恐天下大乱,故前来查探。敢问车内之人可是命在旦夕?”
江霁嗤笑一声:“和尚,唬谁呢?就我们这血气冲天的车驾,何人不知里头有伤患?莫再耽搁我们时间,我们没钱!吴双,走!”
“阿弥陀佛,老衲出自大慈恩寺,法号悟能。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你本是一儿一女、夫妻和睦、家族昌盛之相。
如今却印堂破伤,命途多舛,当是出了一件无法逆转的生死大事,才扭转了命格。
不过施主身上功德之光浓厚,想必……”
听到这里,时云清已经按捺不住了。
她一把推开自家男人,连忙让吴双停车,恭恭敬敬地将这悟能和尚给请上了车。
江宁珂看得嘴角直抽,自小沐浴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环境下,她亦不信这些卜卦算命之辈。
但这和尚的一句“无法逆转的生死大事、功德之光”又成功让他们四人破防了。
这穿越了,可不就是无法逆转吗?
并且她还因前世功德得到了一个金手指。
这就都对上了!
简直句句在点,令人不得不信。
“姐,这个大师好厉害,他都知道我们是从……唔”她连忙一把捂住弟弟的嘴,用眼神警告他不许出声。
不管是不是真的,咱的底细不能自爆吧,老弟啊,你可长点心吧!
时云清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你看……我们还有可能回去吗?”
悟能大师颂了句佛,缓缓摇头道:“施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莫要再执迷其中。”
见四人露出落寞之色,他伸手指了指顾砚,满脸悲天悯人:“我观这位施主已是强弩之末,再不施救,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江宁珂抬头惊问:“大师,您会医术?”
“略通一二。”
“那太好了,快取银针扎他大椎、合谷、太阳、风池穴,助他退了这高热。”
悟能的手微微一顿,眼中讶然:“小友既会医,如何不亲自为其治伤?”
她连忙摆了摆手,面色微微泛红,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只略通穴位,还请大师救他。”
一炷香后,队伍终于寻到了灞水还未干枯的河段。
悟能与江宁珂说了一堆什么伤脏腑气滞血瘀云云,便下车煎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