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郁闷,所有的生气,都来源于姜翰。
但是他现在一指头都不想碰姜翰,哪怕姜翰睡醒了,再来找他动手……他相信自己也一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承受。
唯有如此,他心里才能勉强好受那么一点点。
他甚至可以骗自己说,姜翰为魏京华留得血,也是他忍受屈辱所换来的……唯有如此,唯有如此。
殷岩柏觉得自己一辈子,从没有这么窝囊过。
他心爱的女人,他放在心坎儿里的人,却要饮另外一个男人的血!
她要靠另一个男人而活……
这感觉,真是比凌迟他,还叫他难受。
殷岩柏猛地抽出一鞭子,“啪!”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他面前俘虏的身上。
那月氏的俘虏惨叫连连。
这刺破耳膜的惨叫声,才能叫殷岩柏心里的难过略微麻木那么一点点。
他面无表情,纵然他下手狠的让一旁自己方的兵马,都已经骇然变色。
他此时真的犹如地狱爬上来的罗刹。
他自己却一无所觉,仍旧机械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啪!啪!”一鞭鞭抽打下去,对面的俘虏由惨叫变成无力再叫,皮开肉绽,气息奄奄。
他却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动容。
“晋王爷……王爷……”
旁人不敢上前相劝,只好叫殷戎去劝。
殷戎口舌发干,喊了两声,殷岩柏却置若罔闻。
“怕是旁人劝不住,还是去告诉陛下吧,唯有陛下才能……”
“我看谁敢?”先前一直跟聋了一样的殷岩柏,却忽然转过脸来。
罗刹一般的他,此时冷冷的盯着自己的兵马。
吓得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谁说要去告诉女帝?”殷岩柏问道。
众人禀了一口气在胸间,这会儿谁敢接他的话?怕不是活腻了?
殷岩柏目光冷的骇人,
“谁都不准离开半步。”
他说完,又要抽鞭子打人。
正在这时,大帐帘子一动,一股风吹了进来。
“出去。”他连头都没回。
帐内却静的出奇。
没人出去,也没人吭声。
殷岩柏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他皱眉,迟疑的转过脸来。
一张苍白的小脸儿,带着几分威严,映入眼帘。
他冷面罗刹似得表情,瞬间龟裂成碎片。
啪嗒——他手里的鞭子滑落在地。
他眼圈瞬间有些泛红,他阔步上前,想伸手抱住她。
但不知他心里经历了怎样的冲动挣扎——他生生忍住了,就那么僵直的站在她面前。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魏京华仰脸看着他,“你在折磨俘虏?为什么?泄愤吗?”
殷岩柏扯了扯嘴角,“不是,泥靡既然知道能驱使毒虫发作的法子,那必也有解毒的法子,我要把那法子逼问出来。”
魏京华轻笑了笑,“泥靡已经死了,他们知道吗?”
“不问,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殷岩柏避开她的视线。
魏京华停了片刻,“你在生我的气吗?”
“不。”殷岩柏立时说道。
魏京华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看着我。”
殷岩柏一开始不肯,但又无法忽视她固执的抬着头,固执的盯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脸来,凝望着她的眼,他瞬间心软,低声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恨我堂堂晋王,人称战神王爷,却一次次害你落入险境,害你几乎丧命……我真是无能!”
魏京华猛地上前一步,轻轻抱着他。
众人立时低头,悄无声息的退出大帐。
殷岩柏身子僵了片刻,立时回抱住她。
这会儿他才发现,她竟是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