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小姐叮嘱她装哑,她情急之下暴露了。
她不想连累魏京华,解释道,“婢子先前是受了惊吓,病了,今日情急就、就好了!”
“呵,病了……”楚氏冷笑一声,眼中分明是不信。
“就是病了,夫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雍州府衙问问。”
“放肆!一个丫鬟,也敢这么与主子说话?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楚氏喝骂。
冬草见已经闹翻,索性连怕也不顾了,她红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挡在魏京华前头,“规矩婢子晓得,婢子更知道,这手串是寇五小姐与我家小姐情谊的象征,寇五小姐说了,手串乃是一对儿,她日后也要带着呢,夫人不能夺去!这是二小姐的!”
魏京华心头且暖且叹息,这耿直的丫鬟,是记吃不记打呀。她已经能开口说话,本就叫楚氏怀恨了,还敢这么与楚氏呛声,楚氏能容的下她吗?
“冬草,退下。”魏京华舍不得呵斥,柔声说道。
冬草却挺直了脊背,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回头与她说,“若非小姐,婢子早淹死了,婢子的命都是小姐的。今日那獒犬尚且知道报恩,婢子更当时时刻刻维护小姐!”
魏京华深知人情冷暖,小丫头这般赤诚之心,叫她忍不住嘴角上翘。
“呵!好一副主仆情深!”楚氏冷笑一声,“来人呀,把这胆敢顶撞主母的放肆丫头给我拉下去,重打三十板子!好叫她长长记性,知道这后院里是谁说了算!”
远远避开的仆妇们一听,忙从耳房里钻了出来。
两个孔武有力的婆
子,扭着冬草的手,就把她胳膊反剪在了背后。
冬草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却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她更是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也不肯妥协的样子。
“夫人别动怒。”魏京华起身,主动脱下腕子上的手串。东珠莹润的光泽,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柔和发亮,把她本就白皙的手映衬的如白玉一般。
屋子里隐约能听见楚氏恼恨磨牙的声音。
“夫人不是要这珠子吗?给夫人就是了,冬草是我的丫鬟,还请夫人准我带回去,自己调教。”魏京华说着走近冬草。
也不知她怎么使劲儿,只见她轻轻在两个粗壮的婆子胳膊肘上轻轻一捏……
那两个婆子呻吟一声,胳膊一阵剧烈的酸麻,冬草却已经被魏京华给解救了出来。
“小姐,您不能给……为了婢子,不值当的!”冬草看着那串漂亮的东珠手串,眼泪打转。
魏京华冲她轻笑,“值当。”
她顺手把手串交给楚氏身边的山药,在楚氏看来,珍贵无比的东珠,在魏京华眼里,却还没有一个卖身为奴的小丫鬟重要。
楚氏见状,更为生气,好像自己多没见过世面似得!竟稀罕一个村姑都不稀罕的手串?!这还了得?
“你……你还真是狂妄!”楚氏抓过手串猛地一扯。
嘣——手串上的牛筋绳竟突然绷断,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噼噼啪啪掉在地上,霎时间滚落的到处都是。
屋里屋外的人,霎时间都傻眼了。
这可是寇家五小姐亲自送的礼物呀!这还没过一个时辰呢,礼物就被损坏了……
“呀!你竟这般不爱惜寇五小姐送你的礼物呢!”楚氏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笑起来,“若是传到了寇五小姐的耳中,怕是会以为你乃是不珍惜与她的情谊吧?这
可怎么是好?”
冬草气得脸色都变了,“夫人太……欺负人了……”
楚氏掩口,咯咯笑得欢。
冬草哭着趴在地上想要把珠子捡回来。
可珠子圆滚滚的,绷断的很猛,此时滚的到处都是,哪有那么好捡回来?
有人哭,有人笑,正院里好不热闹。
楚氏得意,未曾听见忽有脚步声,急急忙忙的靠近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