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凤黎渊的身子着实没什么太大的温度,他常日里的身子都薄凉,此番更甚,就如活死人一般,便是她缩在他怀里,身子也仍旧感觉不到温暖,冷得发颤。
不多时,眼皮不受控制的一合,沉重的脑袋骤然被黑雾所蒙,最后,便是神智散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度从黑暗里醒来,是被水流呛醒的。
那种呛得快要窒息的感觉,顿时令岚桃花陡然睁眼,随即猛烈的咳嗽。
待咳嗽终于消停,她只觉浑身力气耗尽,此番眼珠子有些无力的一转,才见凤黎渊眸露喜色的伸袖替她擦拭嘴角,而后朝她道:“你终于醒了,来,快将这药喝了。”
岚桃花此际才觉他单薄的身子坐靠在石壁,而她则是坐在他的腿上,身子嵌合在他的怀里。
她身上已无那种当时昏过去的寒冷,只是全身瘫软无力,仅得软软贴在凤黎渊的怀里,连稍稍转动一下眼珠子都觉得有些疲乏。
“来,喝药。”他再度柔软出声,嗓音苍白嘶哑,里面含着几许无力与断续,令岚桃花心底蓦地一颤。
垂眸,才见凤黎渊正用树叶裹着药汁轻轻的递到她的嘴边,浓烈的药味袭来,令岚桃花皱了眉。
“这是什么药?”她潜意识里有些排斥。
这段时辰一来,这凤黎渊的确是太过怪异。
便是有心在她面前使苦肉计,也不用在这般艰苦的条件下还继续支撑吧?
“这时治疗寒毒的一些草药,我趁黄昏出去采的,刚将药熬出来时,便喂你喝了一些,此番再喝一点,你身子便能慢慢好转。”他的嗓音依旧有些低沉无力。
“你不是也昏死过去了?竟还能出去为我采药?你倒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呢!我岚桃花仅是得了寒热,便软散无力,此番连站都站立不起,你身子骨这副模样了,竟还能出去溜达,我说凤黎渊,你何须这般费尽心思的对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一腔话,岚桃花说得极其艰难。心头本是压抑着一腔怒气,但嘶哑的嗓音却完全消散了她的气焰,这腔本是该怒气冲天的话,却活生生被她说得断断续续,无力不堪。
凤黎渊似是沉默了,一声未吭。
岚桃花也身心疲软,再无心思搭理他,本想硬气一点从他怀中退出来,然而转而一思,却未再动。
此番绝对不是硬气的时候,要不然,吃苦的定然是自己。
“我对你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护住你
的命。”他半晌才低声道。
岚桃花忍不住嗤笑一声,满腔的咒骂之言被她压抑住,以免在此时太过激怒他。
然而,他却是慢腾腾的又出了声:“自打有心与你成亲,我那段时候可有真心待你,想必你应能体会。另外,便是后来疏离你,转而又与三公主和亲,甚至替太子出谋设计岚家满门入狱,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仅有这样,我才能顾全大局,保住你,保住你岚家满门!”
岚桃花心头大怒。
便是身子的确软弱无力,却也忍不住扯着嗓子怒吼:“放你娘的狗屁!”
这话着实不带丝毫文雅,宛若市井泼妇之流的骂语,惹得一向温文儒雅的凤黎渊忍不住颤了一下手中那装着药汁的树叶。
“为了顾全大局,保我岚家?你娘亲的!便是要睁眼说瞎话,也得找个好的借口吧?你与我云雨之后,却有完全弃了我,转身又与那三公主和亲,你将我岚桃花的感情玩弄于鼓掌间,害我成为笑柄,更害我爹娘失望,你这便是在保我?你不惜帮助太子,用计让我岚家满门入狱,若非桃花轩之人相救,岚家众人怕是还在死牢里呆着,甚至兴许被太子一言令下拖出去满门抄斩都说不准,你这样,便是在保我,便是在护岚家?”
越往下说,岚桃花气得嗓音越是嘶哑震颤,但她抬眸冷瞥凤黎渊一眼,继续道:“凤黎渊,都这般境地了,你还想唬我瞒我?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