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浅风微动。
院子里亮起了灯笼,昏黄的烛火隐隐摇曳,使得院中影子横斜摇摆,颇有几分深幽静谧之感。
自岚桃花醒来,便被医怪与云崖子双双数落一顿。原因别无有它,只因她今日这一折腾,腹部的伤口又有些恶化。
她淡然静默的听着两个老头骂骂咧咧的说完,便淡声催促二人去歇息。临走前,那云崖子终于是发觉她神色有些不对,复又回来朝她问:“今儿入城,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刚才为师仅顾着骂你,没来得及问你是如何晕倒的,还有,小黑呢?”
岚桃花眸光微微一寒,使得云崖子一怔,待他凝神细观,岚桃花的眸子却又恢复如常,且还隐隐带着几分云淡风轻的平和:“今日走得太远,体力不支便晕倒了。另外,花满楼近日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惠姨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便将小黑支去了。”说着,嗓音稍稍一顿,问:“师父,我今日是如何回别院的?”
她记得她今日出得质子府,便身形不稳,那时,萧妖孽的马车竟是候在质子府门外,而那萧妖孽,也正笑盈盈的朝她走来。
当时,郁竹在她身后望她,她眼前隐隐发黑,委实不愿在质子府门前晕倒,从而经过郁竹的口传到凤黎渊耳里,是以,她便强撑着身子极快的朝萧妖孽奔去,最终,她几乎是脚下踉跄扑倒在他怀里,而这萧妖孽却也够义气,竟是将她抱了个结实,直至她彻底晕倒,他也依旧将她抱得紧紧的,令她冷冽凄凄的心,竟是莫名的有一丝回暖。
她这话一问出口,医怪似是这才记起送她回来的人,他眉头一皱,道:“今儿你是被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送回来的!”
说着,乍然想到了什么般立马撩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模样,又道:“你既然晕倒了,那人送你回来,也不知是否占了便宜!乖徒儿,你等着,那人前一个时辰还在院门的门缝里偷偷的瞅人,如今兴许还没离开,待师父去为你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岚桃花眉头一皱,道:“师父,那送我回来的人,我认识!”
云崖子怔了怔,随即气势不减:“认识又如何,万一他占了你的便宜,为师也好先封了他的嘴,保住你清白啊!”
岚桃花眼角微抽,这时,那本是出了门的医怪又重新踏入了门内,冲着云崖子道:“年轻人的事,你搀和这么多做何!没瞧见你徒儿
百般不愿意你出去教训那小子么,兴许那小子是你徒儿真正的相好!”
云崖子脸色一变,岚桃花按捺神色,淡道:“师父,秦老头,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医怪点点头,待见云崖子还有几分踟蹰,他上前来扯了他便走。
待二人走出屋门时,云崖子突然回头朝岚桃**:“乖徒儿,你若是出去见那人,那人若是对你不敬,记得唤师父出来教训他!”
“你徒儿不对别人不敬就是好的了,别人哪敢对她胡来!”医怪骂骂咧咧道,说完,竟是强行拉着云崖子离去。
待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岚桃花的面色这才全数归于平静,无悲无喜,虽说宁然无波,但她眸底深处,却是藏了几许锋芒。
她与床上坐了良久,才随手披了件外膳慢腾腾的下场。出得屋门,才见院中灯影黯淡,昏黄不堪。
有风声拂来,隐隐拂过枝头,漫出了几丝沙沙声响,而地面上的枯叶,也随风而移,声响微微,使得夜色更为的浓稠静谧。
随手劫下屋檐上的一只灯笼,她转眸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院门,默了片刻,才抬步朝院门行去。灯笼昏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映衬着她漆黑深邃的眸子,使得她全身似是漫出了几许深幽。
待伸手打开院门的刹那,夜风迎面拂来,她凝神四面一扫,才见一抹身影正蜷缩靠在门边。
她眸光几不可察的一摇晃,抬步往前,待走至那抹身影面前时,手中灯笼昏黄的光影落下,照清了那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