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健的黑色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见状,岚桃花愕了一下,两眼里却是漫出了几丝羡慕。
想她岚桃花学什么都是半吊子,可半吊子也算是有点底子,惟独那轻功是她的致命蹩脚,真真是丢人。
回到华清殿,灯火微微,一切照旧。
床榻上那面色苍白的人,毫无生气,似是永远不会醒来似的。
瞧着这样的凤辕,岚桃花无疑是担忧的。云崖山上的记忆不断涌来,使得她坐在床榻边,伸手紧紧握住他稍稍有些凉意的手,不曾放下过。
“师兄,你定会没事的!”她低道,嗓音透着几许坚定。
夜深,寂寂。
待时近三更,岚桃花也忍不住发困,不由倚靠在床边小憩,哪知这一合眼,却是彻底的睡了过去。
待她呼吸渐稳时,凤辕那只被她握在掌心的手却是稍稍动了动,连带苍白紧合的眸子,慢慢的掀开了一条缝。
次日,岚桃花倒是醒得早,有宫奴端来洗漱的水及早点,其中一宫奴还精心送来一套淡色纱衣,称是太子殿下命她送来的。
岚桃花朝那纱衣瞅了瞅,只觉那纱衣色泽清雅,伸手一摸,质地上乘,便也未作排斥,当即换下。
待梳洗完毕并用过早点后,有宫奴送来药膳,称是太医院医怪差人送来的温补方子,需凤辕服下。
岚桃花点了头,那宫奴便过去服侍凤辕喝药,奈何凤辕半点未吞进,身形却是一抽一呕,药汁则是自他的嘴角全数溢出。
岚桃花一怔,接过宫奴手中的药碗,正欲亲自对凤辕饮喂,哪知凤辕嘴角的药汁溢尽后,随之而来的,竟是有一道鲜红的血迹溢下。
岚桃花脸色骤然一变,那宫奴也呆愣当场。
“说,到底是谁差你送来的药?”她霎时抠住那宫奴的喉咙,嗓音冷血如修罗。
那宫奴也吓软了腿,脸色惨白,慌张摇头,道:“太医院的医怪。”
岚桃花眸光宛如寒冰,虽说面色大变,但嗓音却是强忍着带着几分淡定:“去将医怪传唤来!”
那宫奴已是吓得浑身发抖,先不说瑞国太子饮药吐血,一旦追究,他难辞其咎,就凭岚相千金一介女子竟会浑身散发出这般浓烈的杀气,着
实令他心生惧怕,难以镇定!
不久,待医怪被宫奴请来,岚桃花不及问话,当即拎着他的衣襟便将他极其粗鲁的拖至凤辕的床榻,道:“你快些替他诊治!他方才喝了你差人送来的药膳,莫名的吐了血!”
“老头我何时差人送过药膳来了?”医怪两眼一挑,瞪向岚桃花:“你便是又要整蛊老头,也不可连这玩笑都开吧?臭丫头,老头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提早吓死!”
说着,气冲冲的扭头朝床上的凤辕一瞥,脸色顿时一变,他忙挥开岚桃花的手,探指给凤辕把脉。
岚桃花压住后话,默站在他身后,心底却是涟漪起伏,难以平静。
听医怪这话,似是他未差人送药膳过来,若当真如此,这药膳从何而来?
刹那,她抬眸朝那送药的宫奴望去,却见他脸色惨白,身形瑟瑟发抖:“奴才今早本在玉清殿外的长廊清扫,后有一宫女端着药膳过来,说是她身子不舒服,要奴才帮忙将这碗药膳送至华清殿,奴才见她脸色发白,的确是一副大病样,便也应承了。奴才当着不知这碗药膳有何不妥。”
说着,他急忙跪在岚桃花面前,伸手捉住岚桃花的裙角:“求岚相千金帮奴才隐瞒,一旦此事败露,奴才必死无疑,可奴才是冤枉的啊,奴才当真是冤枉的!”
“哭哭啼啼的做何,误了老头诊脉,这瑞国太子一呜呼,你们就真可以死了!”医怪气汹汹的朝那宫奴一吼。
宫奴身形一颤,怯生生的瞥医怪一眼,满面委屈与慌神,但却是不敢再言。
岚桃花垂眸瞥宫奴一眼:“随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