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人杀人的本事,但要达到毁**地般的杀伐,却是遥不可及。
而这黑袍男子,倒是比其他人有所见识,待她用招时,他便及时识破了她的招数,拔腿便跑,待她的掌风一出,黄沙漫天中,她却是瞧见了这黑袍男子突然先行趴倒在地,虽说仍旧被她的掌风震到,但真正震到他身上的掌风,却是仅有一成而已。
如此,这黑袍男子没如其他人一样坠落悬崖,而是在此垂死挣扎,疼得在地上翻着滚,模样甚是刺眼狼狈,身子也剧烈的颤抖着,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
只不过,能知晓云崖旋风掌的漏洞,以趴倒之势避开旋风掌的震慑,这黑袍男子,究竟是误打误撞的幸运,还是早知这旋风掌的弱点,危急关头,竟是躲闪避开了致命一击?
不得不说,寻常较为阴烈的掌风,皆连地面都能波及,而唯独这云崖旋风掌,却是有这一特殊漏洞,但知晓这一点之人,却是少之甚少。如此,若这黑袍男子当真事先便知晓这一点,那他,定是身份有待考究,诡异横生了。
像这样的威胁人物,她岚桃花,从不会留。然而,如今这凤黎渊的请求,她虽有心拒绝,但这心底,却是稍有几分对凤黎渊的妥协。
“多谢桃花了。”这时,不远处一道略带释然般虚弱断续的嗓音传来。
岚桃花回神,深眸里一片寂寂。
“不用了。”她叹了口气,淡道。
不杀他便不杀他!反正那黑袍男子此番已然是苟延残喘,能否撑过半个时辰都是未知。
云崖旋风掌便是仅有一成落在他身上,虽说不能震毁他的五脏六腑,但震得大伤却是容易。是以,如今这黑袍男子,自然是情况不善,便是她此番应了凤黎渊要求,他也不可能有活命希望。
稍稍敛神,岚桃花这才挪着身子朝凤黎渊行去。
此际,她走得极慢,脸色虽减了几分阴狠与冷冽,但却慢慢浮出了几分苍白。她眸中猩红褪却,眸底深处,却不如往日那般灵动,竟是染了几丝疲惫与混沌。
胳膊的伤口不
住的溢出血来,染红了她的整只手袖。
待她行于凤黎渊面前,她伸着另一只手朝他递去,眸光,却是再度静静的落在了他手中的两节断笛上,瞧清了那笛子上一抹清晰且染了血的‘歌’字。
骤然间,她微微一怔,唇上突然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来,随即低声问:“以‘歌’而名。这笛子对黎渊极为重要?”
此刻的凤黎渊,已然如破碎了的陶瓷血人,脆弱无力。
他似是挣扎了片刻,才将手细瘦微凉的手放入岚桃花手里。
岚桃花伸手用力将他拉起,却见他站立之际身形踉跄,她忙伸手极其自然的扶住了他,苍白的面上笑得有几分浴血过后的洒脱与莫名的凄凄。
凤黎渊道了一声谢,随即再度握紧了另一只手中的两节断笛,低道:“这笛子于我,的确重要。只不过,物毁,也不知御国京买玉的轩铺,可能修好这只笛。”
“这笛子是何人所送?竟得黎渊这般怜惜?”岚桃花又问。
嗓音一出,她目光静静的锁着他,眸底荡着几丝复杂。
凤黎渊只道:“此人已成了过去,不提也罢。”
岚桃花笑了,然而面容的苍白却是显得极为的突兀:“呵,看来黎渊不愿说了。我猜猜吧,黎渊乃瑞国祈王,自小身子孱弱,你接触过的人不多,然而据我所知,带‘歌’字的人,却是仅有那大将军的嫡出千金慕晚歌一人而已。”
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岚桃花笑得灿烂,语气却是带着几分疲惫:“黎渊这笛子,可是佳人慕晚歌送于你的?闻说那慕晚歌乃你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她最后,却是嫁给了我的师兄,凤辕,如今是入主东宫,成了一国的太子储妃。”
凤黎渊眸色却是难得的一颤,脸色也稍稍变了。
岚桃花暗叹一声,心底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