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桃花细细盯着他,面上略染几分威胁:“黎渊这话,可是在说我铜臭?说来,要在这世上生存,没有银子怎了得?尊贵如黎渊你,不也会卖了手头的画作换银子?”
说着,嗓音一顿,酣畅淋漓的道:“墨画诗词,自是文人骚客之喜,只不过,不会利用这些墨画诗词且自命清高的骚客倒是愚蠢!你说说,将墨画诗词放在那里自己独赏有何兴致?何不将诗词墨画卖出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天下之人来评价收藏,名利两丰收,岂不甚好?你说我铜臭,还不如说我懂得利用。”
凤黎渊眸色微微一深,清雅淡笑。
他墨瞳朝岚桃花望来,见她清秀的小脸略染威胁与不悦,他缓道:“桃花倒是误会了。我并未说你铜臭,银子这东西,的确是必不可少,就连我,虽说不太在意银子,但偶尔也会因之而犯难。”
一闻这话,岚桃花面色稍解。
凤黎渊叹了口气,又道:“我的墨画,仅算得下乘之作,寻常一副山水墨画,也仅能卖得十两银子罢了。”
“十两?”岚桃花稍稍一怔。略微不信。
说来,这凤黎渊好歹也是一国王爷,且声名斐然,受尽天下女子青睐。他流传在世的墨宝也不多,因而也算得上是珍稀,
就凭这些,他的画,又岂会仅卖十两?
“我画技平平,墨画,也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不过,能卖得十两,也已满足。”他道。
“先别说这些,你先让我看看你的画!”岚桃花神色一敛,揪紧他的宽袖便将他拉着往前方的大堂行去。
不久,待入得大堂,岚桃花放眼往堂内一瞧,只觉这稍稍狭窄的大堂倒是与她第一次见到的未有丝毫变化,仅有一张新购置的圆桌,四根圆凳,还有一张普旧的案桌。
不过,这大堂摆设虽极其寒碜,但却是甚为干净。
不远处的普旧案桌,桌上摆着笔架、卷纸及一沓沓垒得甚是整齐的书籍。而案桌旁边,则有一个大圆的竹篓,篓子里放有数十个卷轴。
瞧着那竹篓里的卷轴,岚桃花眸光一动,当即松开凤黎渊的衣袖小跑至竹篓边,迫不及待的随手捞起一个卷轴,笑盈盈的朝凤黎渊道:“黎渊,这篓子里都是你作的画吧?容我欣赏一番,如何?”
虽说是问话,但岚桃花倒是全然未待凤黎渊回答便用手托着展开了卷轴。
一浅一浓的墨迹,勾出惟妙惟肖的亭台楼阁。如那烟波浩渺,在那一池春水里坠了满树的梨花。浓淡适宜,流畅写意。那巍峨的亭台楼阁前,赫然缀着树枝
冬梅,梅花红艳似血,清冷中染着几许风霜傲骨。
这副亭台楼阁梅枝图,笔法精妙,惟妙惟肖。
岚桃花瞧得有些震惊,两眼圆睁着朝凤黎渊望去:“你这画,只卖十两?”
凤黎渊缓步走近她,温润的眸光往她手中托着的墨画一扫,几不可察的点头。
岚桃花两眼一抽,急忙将画卷好并放入竹篓,随即僵着眼且略微愤懑的朝他道:“我说黎渊呐!你将画卖给哪个杀千刀的奸商了?你这画,卖个百两也是轻而易举哇!”
说着,她转眸瞅了瞅竹篓里的画,话锋一转:“黎渊,要不你将你的这些画卖给我吧,我每幅给你百两,如何?你身为我的哥们,可别趁机抬价哇,好歹也是两肋插刀的,我这请求,你倒是必须得应了。”
凤黎渊眸中略显诧异,温润如华的面上依旧染着几分淡笑:“既然桃花要这些画,我自当馈赠。银子这话,便莫要再提。”
岚桃花一怔,心头虽是占了大便宜的狂喜,待见凤黎渊一脸俊美且宛如谪仙般不染世俗,她倒是觉得若她当真不费半两银子就得到这些画,似乎也不厚道。
不过,此番她倒是越来越肯定,这凤黎渊,当真是不计得失的烂好人!
她暗忖着,正琢磨着解决之法,
怎料不远处的门口却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