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
梁云趴在书桌上,望着人来人往、谈笑风生的太学生。
偶尔见到熟面孔,梁云忍不住起身,又默默坐了回去,放弃了打招呼的念头,只能独自躲在角落里生着闷气。
梁萧得罪了欧阳宏、欧阳生父子,他作为梁萧的堂弟,即使表明了态度,依然遭到许多太学生的排挤。
此刻梁云在心中除了暗暗埋怨梁萧几句,也无可奈何。
连大哥都治不了梁萧,爷爷还庇护着他……
梁云越想越恼,指节不由自主的发力,桌上的白纸都被抓皱了。.
凭什么好事都是他占了,坏事却要我一个人扛着?
就在梁云独自生气时,一群太学生在欧阳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直奔角落。
“梁云!”
欧阳生一脸微笑,席地而坐,目光不离梁云。
周围的太学生识趣的避开,不少人纷纷离场。
现在欧阳生就是个瘟神,因为梁萧而仕途不顺,但他还有个老爹和二叔作为后台,谁也不敢得罪,生怕他迁怒于人。
梁云努力保持镇定,微笑道:“欧阳才子有何贵干?”
欧阳生问道:“梁云,你当真很讨厌梁萧?”
梁云不停点头:“他也就比我早生了一年而已,我没少受他的气!”
“那是自然,这等纨绔,但凡是个读书人都会打心底里厌恶吧?”欧阳生说着,又取出一封手书,递给梁云。
梁云看了一眼,瞳孔猛缩:“这是……”
“就在不久前,梁萧在难民营里殴打难民,还招募难民为私兵。此事是他个人之罪,不会祸及家人。不过,如果能有人大义灭亲,作为人证,会更有说服力,案子办起来会更快。”
欧阳生解释的同时,坐到了梁云身边,拍了拍梁云的肩膀。
“梁云贤弟,你也厌恶梁萧,恨不得把他赶出家门吧?他也不是你的亲兄弟,就有劳你做个证。只要梁萧犯事,你爷爷也不会保他,定然是要将他赶出家门的。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梁云已经满头大汗,呼出大片白汽:“这罪名……”
欧阳生劝道:“这可是你向我们圈子表态的绝佳时刻,读书人就应该洁身自好,而不是与梁萧这样的人同流合污,不对么?你就签下你的名字,最好能加点料,说得越严重越好。”
梁云愣愣的看着这封手书,又抬头看了欧阳生等人一眼,颤颤巍巍的摸向自己的毛笔。
欧阳生大喜:“我给你磨墨!”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梁云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写下文字。
“梁云贤弟真是识大体,日后前途……”
欧阳生等人欣喜的念叨着,突然神色大变。
梁云写下的是四个大字:一派胡言!
“啪!”
梁云一把将毛笔拍在桌上,怒然起身,指着欧阳生的鼻子痛骂。
“梁萧与我再怎么不和,为人再怎么不堪,也是我二叔的血脉,还有我爷爷亲自教导,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们这群伪君子,想要毁我梁府家风,门都没有!”
梁云仍不解气,指着远处的牌匾,喝道:“你们对得起这先贤四字么!”
牌匾上赫然写着“正大光明”,乃是开国丞相卓明峰题字,被太学奉为至宝!众人当场恼羞成怒,欧阳生更是浑身颤抖,怒视着梁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云环顾全场,发现这里只有自己和欧阳生的人,心下一沉,表面上仍是冷笑。
“我乃左将军之孙,你们有种便在这里杀人灭口,否则我一定要揭发此事!”
众人被梁云的话唬住了,不敢乱动。
欧阳生怒极反笑:“梁云,你是打算和梁萧做一丘之貉?”
“我梁云自认不够聪慧,但还没蠢到被人当枪使!”梁云瞥了欧阳生一眼,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