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阴沉,迟榕更加的笑说道,“再不济,你就叫我一声,吴太太。”
话毕,当即勒马收蹄,调转方向。
白娉婷目眦欲裂。
她做惯了天之骄女,今时今日,竟被这小门小户的平民女子这般嘲弄!
岳安城中,出国留洋的子弟不过尔尔,白娉婷占其中翘楚,才学顶尖,容貌更是顶尖的。
幼年时,各家门第的老爷夫人们,皆以她与吴清之并列,说成一对金童玉女的佳话。
留洋之后,更是有了才子佳人、势均力敌的美名,愈发显出白娉婷与吴清之的登对与契合。
明明只有她白娉婷,才是吴清之的天作之合!
怎么,不过是伦敦下了一整年的阴雨,复又归国,吴清之竟娶了这么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
白娉婷望着迟榕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斗志不断燃烧着。
且说,众人皆在草场上小跑一圈,算作遛马,方才聚集在赛道之前,依次排开。
此番赛马,一共七人,唯迟榕与白娉婷二女。
一位老爷偏过头来笑道:“诸位,一会儿,且让着点儿二位淑女!”
谁料,话音刚落,迟榕便饶有兴趣的转向凉亭,高呼道:“吴清之!赌马啦!快下注,赌我赢!”
那老爷正欲调笑,然,吴清之却站起身来,遥遥的向迟榕挥手应道:“赌多大的!夫人只管吩咐!”
竟是这般娇宠,全然当了真!
迟榕于是高举右手,比划了个数字。
此数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约是上流阔太太们打一宿牌的营收。
“小wifey,我劝你不要逞强,”白娉婷蹙眉道,“你若是赌输了,清之的面上挂不住。”
迟榕睇了她一眼,低声问道:“白小姐,你是不是非常关心吴清之的面子?”
迟榕这般单刀直入,白娉婷唯有作答:“我与清之青梅竹马,情谊深重,自然……”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迟榕潇洒的挥一挥手,严肃道,“那你一会儿悠着点跑,让我赢,再喊我一声吴太太,也算给足了老同学的面子。”
此话于情于理,竟是教人无言以对。
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徒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却说不出得体的漂亮话!
迟榕接招之法刁钻古怪,白娉婷不敌,唯有咽下这一口怒气。
那厢,迟榕话毕,遂扭过头去,目光直视前方。
但见她一身雪白的骑装,在阳光下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此刻,起跑哨声在即,迟榕身子低伏,却掩不住那飞扬的神采。
吴清之远望着迟榕,双目深情,唇角轻勾,默然低语。
“迟榕,你自是我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