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虚浮浮的。
吴清之贴着她,白衬衣上喷过一点点古龙水,混着皂香,还有迟榕身上强烈的酒气,不可言喻的暧昧在发酵升温。
“迟榕,喜欢谁教你跳舞?是我,还是教会的嬷嬷?”
吴清之再问。
有了教迟榕读英文的经历,吴清之便对答案极其胸有成竹。
学校都是从教会请外国嬷嬷来教女学生跳交谊舞的,必定没有他温柔又熨帖。
吴清之得意,就想听迟榕黏黏糊糊的唤他一句吴先生,腻歪又舒坦。
谁料,迟榕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将睡未睡的强撑着眼皮,道:“嗯……那我还是比较喜欢教会嬷嬷。”
“……为何?”
吴清之猝不及防。
“因为嬷嬷个子矮呀,我瞎跳她也掰不正我,你个子太高,我抬头看你看得脖子都酸了。”
吴清之被迟榕惹得哭笑不得,直把她毛绒绒的头顶揉乱。
谁知迟榕忽然面色一青,如临大敌的撇开吴清之的手:“别动我,别动,”
迟榕瓮声瓮气的哼哼,“我头晕……喝酒开始上头了,感觉有点晕车。”
确是会有迟榕这般的饮酒之人,再烈的酒喝下去也只当是白水,喝完当下总是毫发无损,还能谈笑风生,只是稍加休息后才会有了醉意,稍稍犯点恶心。
汽车关着窗户,空气有些闷,吴清之赶紧开了窗,又问迟榕:“现在可还好些了?”
迟榕还是怏怏的,但车里通了风,头晕恶心之状自是消缓了许多。
夜风微冷,从车窗聚拢着灌进车内。
吴清之只顾给迟榕仔细裹好西装,自己剩一件薄衫硬扛着,冷意彻骨却是不觉。
只幸吴公馆距离金公馆并不遥远,车子开过法桐林立的坡路,便远远的瞧见了那铁艺围栏上的爬藤月季。
车子停稳,吴清之便搂着迟榕下了车。
迟榕大抵是有几分困意了,步子虚浮中带些困钝,吴清之这般紧抱着她,她也依依在他臂弯之中。
门口管家掌着灯,见主人归来,立刻迎上去,奉上外披和热茶:“您可算回来了!怎么冷成这样,真以为转暖入夏了就没事儿啦!?您病还没好透,哪能穿的这么少!”
吴清之只接了热茶,自顾不暇的,还来不及披上毛披肩,便托着茶杯向迟榕嘴边喂,还问她烫不烫嘴。
迟榕抿了一口热茶,身上暖和了些,脑子也清醒许多,见管家正把阿爹的米色羊毛披肩围在嘴唇发白的吴清之肩上,于是刚开了口,鼻子就酸了:“谁要你把西服给我穿的!着了凉可又该怎么办呢!一来二去的病怎么好的了!”
吴清之捏了捏她的脸:“迟榕,你为我出头,我当然心疼你。”
他牵着迟榕相依着上了二楼,卫生间里热水早已备好了,管家即刻又送了解酒汤来,在浴缸里放了热水,执意请吴清之泡澡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