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开口。
“与这幅变相图相伴其实还有一野史故事。”
当时有一年轻后生皇甫轸与之齐名,也擅鬼神,赵景公寺南中三门东壁上绘画地狱变,本来是邀请了吴道子来主持长篇壁画。
但他醉酒多日,一连七日都为动笔,又顶着宁王和皇帝观礼的压力,住持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转去邀了皇甫轸,吴道子这才全然酒醒,此时离时限剩下了三日。
但要在三日之内画完长篇壁画难度何其之大?
还要与一年轻对手相比较。
蓝鸟忍不住问:“那后续呢?”
“后续?”
裴椋音调低下来,重新勾起旁边的錾子开始雕刻。
刀尖下落寥寥两笔勾勒出小鬼的仓皇,运用夸张手法进行修饰,人物动态动作饱满,哪怕是一个小鬼瑟瑟的动作也跟着在刀尖下呈现。虬须云鬓竖立飞动,
冥狱不可视,毛戴腋流液。
她抬起面孔,似乎是在看着眼前已经雕刻到三分之二的金臂钏。
离展出还有一天,吴道子尚未动笔。赵景公寺的人慌了,皇甫轸与人斗械死了。
离展出还有半天,而吴道子终于开始动笔作画,不眠不休状若癫狂。
画中的鬼怪神态狰狞,变状阴惨,叫人不寒而栗,惧罪修善!
裴椋刀尖宛如振翅鸣响,也跟着錾刻上匆促几刀,刀刀下落,却是越刻越顺。
哪怕闭上眼眼前也几乎能够浮现出全部的构图画面,完全沉浸入状态,跟随着刀尖在其上勾勒完了全图!
直到最后一层,刀尖骤停!
“嗡——”明明只是錾刀的一声铮鸣,转过去却像是脑子里的一声巨大阵响拉回神志!
蓝鸟这才跟着醒了醒神,深呼出一口气,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看到了最后一层,她下意识震惊道:“这引导性也太强了!”
其上画面刀痕清晰,连带着小鬼的动作面孔各不相同,惨叫声与审判齐响,手臂上的绒毛都跟着被刻画出,在刀尖之下,却犹如下刻脱壁而出!
人物动作张力十足,反而创造出了夸张而强烈的视觉效果。
叶拆对上小鬼的惊惧双眼,似乎也被拉入阴森地狱,周围阴冷和滚烫的温度叫人身处冰火两重天。
裴椋却在此刻睁开眼,那一双如同白化蛇一般有力的手臂冰凉,后颈覆盖上一层潮热的气息,随即拿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指尖,撇去掉落的金屑收集起来。
顿了顿才继续出声开口道。
“在壁画开作的前一天,皇甫轸横死。死因是当街与人械斗。第二天吴道子不眠不休灵感挥墨而出,即画出鬼神之作,壁画上神鬼脱壁,栩栩如生。”
“赶在最后时限之前,一气呵成完成了这一副惊世画作。”
裴椋卷起袖口,抬起眼看向弹幕来。这道声音慢条斯理,却显得叫人不寒而栗,说的更为随意接上续篇。
蓝鸟下意识跟着问:“谁干的?”
她问完就觉得喉咙口舌有些发干,这其中的关联要说不是又太微妙了点。
“具体没来由,野史而已,只是为这幅画增添了一部分的玄幻色彩。”
“后世不负责任的猜测也是大把。譬如,刻画惊悚是因为心生鬼怪。”
裴椋嘴角带笑,言笑晏晏,手下刀尖跟着顿了顿。
然而看多了恐怖故事的蓝鸟只觉得头皮发麻,声音在喉咙里梗了梗,“这但凡要不是个野史……”
“不是野史吴道子就进去了,这副地狱变相图能不能流传后世更不好说。”
裴椋这回真笑出了声,难以抑制的喉腔震动,擦了擦手臂看向屏幕。
弹幕也大翻白眼吐槽她的不靠谱。
【你怎么不把你脑袋拿出来摇一摇,摇成浆糊也比一半水一半面粉强,这能是真的吗?】
【脑补之神。】
“这是我的错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