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后,陆羲洲没再提起这件事。
沈知禾便也就当不知道。
两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只是相处之间,好像比之前更加自然了些。沈知禾虽然有些忐忑,但也开始去努力适应。
虽然还很生硬。毕竟适应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的。
贺元康将山云阁的殷澜抬入府中做了面首这件事,几乎在一个上午便传遍了京城。
大街小巷里全都在说这件事。因为公主养面首不稀奇,但是将这面首抬入府中,便是相当于踩着那位驸马的脸上,狠狠碾压。
当朝只规定了驸马不能在府内养侍妾。却没规定,公主不可以在府中养面首。
跟着管家出去采买的小厮回来后,这些八卦便在府中传开了。书房里一直查账本的沈知禾自然听见一墙之隔的檐下,两个小丫头的交头接耳。
她晃着脑袋笑了笑,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落笔之时,却恍然想起了见到殷澜时的那种怪异——这怪异让她觉得,或许公主养殷澜为面首这件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念头仅仅也只是一闪而过。
但是这件事于旁人而言,还是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比如,当远在皇宫中的陆羲洲听闻这个消息后,特别特别想立刻回到府上。
想表达他的爱意。
他是这般想的,自然也是这般做的。
临近正午,正好那些大臣都要回家吃饭。陆羲洲便越过了所有人,马不停蹄往家中赶。回到陆府之后,自家的夫人正窝在书房里,俯身看着账本。
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他驻足于庭院之中,站在门荫下面。
那一瞬间,阳光仿佛将听闻消息后那颗躁动的心烫平了。
在娶沈知禾之前,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如此期待回到家中。他甚至未曾想过,那颗被复仇占据着的心脏,也会被一个人填满。
他重新感知到了阳光。并且,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确信,花是有香气的。
他重新感觉到了风吹过身体的柔和——
而他的夫人。
摸起来软软的。
他的夫人不是公主,不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而随意去招惹旁的人。她更不是木头,不会对自己对她的接触一无所觉。她有感知,并且,有着极为良好的反应。
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叫外强中干。看着好像非常强势,但是内里却柔软无比。他很幸运,就像每次站在书房门口,看见里面伏案的夫人的时候,那种阳光或是阴云下的,透着光亮或是隐约透明的身体,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或许就在这一刻,他拥有了能够将时间静止的法术。
想要定格。
定格在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于是他快走了两步后,极为窃喜地抱住了自家夫人。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趴在了她的耳边:“今日下午,我给你温酒喝。”
就像,陆羲洲在意识到沈知禾对那只作为成亲礼物的猫的喜爱时,产生的那种控制不住想要喂食的欣喜一般,在得知沈知禾喜欢饮酒后,为其温酒成了陆羲洲其中之一最大的爱好。
选个好日子,或者是好天气。
然后在后花园里寻一空地,非要夫人在旁边看着,然后他在用一小火,慢慢温起来。
沈知禾可以说话的,也可以是不说话的。
他喜欢一边温酒,一边看她倒在软塌上。可能是睁着那双带着困意的双眼,可能双手还拿着水果的签子,可能已经在阳光里进入了梦乡。
他喜欢这个环境。
更喜欢看见自己的夫人这般模样。
听见老爷要给夫人温酒的陆府众人隐约有些激动。
若说夫人饮酒是全府的大事,那么当府内的两个主人一同饮酒,便是众人虽都心心念念,但是却不可能再出现在后花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