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转而去找徐邈。徐邈也是个牛人。史载徐邈字景山,广阳郡蓟县人,在曹操手下做到陇西太守,在曹丕手下做过凉州刺史,后来做到司隶校尉,辞司空不受。刘备很快打听到徐邈的家族。徐家是蓟县的大家族,整个平安里几乎全是姓徐的。刘备兴冲冲地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却吃了个闭门羹。徐邈让僮仆到大门口说卧病在床,不方便接见。
隔了几天,刘备再次登门。徐邈不耐烦了,让僮仆拿了一张纸出来,递给刘备。刘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墨汁淋漓的字:“所谓侠者,恃势凌物,武断乡曲,任张声势,擅作威福,此郭解之流也,纵横行一时,终不免于诛!望刘君慎之!”
关羽看帖后勃然大怒:“竖子无礼,请为刘君杀之!”张飞等人也都怒气冲天。僮仆骇然,手忙脚乱地关上大门,连滚带爬地向主人报信去了。
刘备笑道:“此徐君对吾之误解,不为无礼。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等且回去。”带着关羽、张飞离开。
徐邈听了僮仆回报关羽之言,也是大怒,要奔出来斥责刘备时,却听到他一番自信从容的话,打开大门,看到刘备等人已走出十几步远,回味刚才刘备所言,心中微动,临大辱而八风不动,此断非寻常轻侠无赖,想要开口挽留,一犹豫间,刘备等人已经走远,遂哼了一声道:“曲曲军侯,又能有何作为,吾且观之!”回转屋内,总是有些不自在,叫道:“拿酒来!”僮仆呈上酒。
徐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将刘备置于脑后,转而想到天下动荡、四海鼎沸之气象,高声吟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边吟边饮酒,一碗又一碗,顷刻酩酊大醉。僮仆见怪不怪,很快收拾好,将徐邈抬入屋内,置于榻上。
路上,关羽等人犹自怒气满胸,郁结难解。刘备纾解道:“吾虽为王室之后,家世已微,吾祖仅至东郡范县令,秩六百石,与那些家世二千石的贵族自难相比。这是事实,不需要做什么掩饰,也无需自卑。人们喜欢以家世论英雄,这是常人之态,无足为怪。如果现在是太平年间,吾等自难出头。但如今时值乱世,正是用武展才之时,英雄不问出处,只要吾等待时而动、搏命杀贼,自有封侯之日!且与诸君共勉!”
关羽等人热血沸腾,大声道:“诺!”士气再次高涨。
虽然在徐邈处碰了壁,刘备毫不气馁,再次振作精神,拜访周围郡县豪杰名士。很快,刘备又在涿郡名士李立李建贤处被拒,李立闭门不见。李立以后被曹操任命为荆州刺史,肯定也有才干。既然自己不如其法眼,那就暂且放下。
刘备搜索脑中史书,涿郡还有两个能臣,一个是刘放刘子弃,涿郡方城县人,汉室宗亲,汉广阳顺王子西乡侯刘宏之后,家世比刘备好多了;另一个是孙礼孙德达,涿郡容城人,历史没有记载其家世。刘放信息好打听,一问刘放今年才七岁,生于公元一八四年,比诸葛亮还小三岁,没法指望了。又打听孙礼,没有结果,刘备才想到孙礼也是在魏国建立后才得以重用,后来又与卢植的小儿子卢毓齐名,卢毓生于公元一八三年,孙礼应该也是差不多年纪,也不能为刘备所用。
代郡有名士韩珩韩子佩,清粹有雅量,少丧父母,奉养兄姊,宗族称其孝悌,此人后为袁绍所用,现在倒是在家,年才二十多岁。刘备前往拜访,遭遇比拜访徐邈、李立略强些,韩珩客气但疏远地接待了他,聊了几句,就送他出来。家世寒微,轻侠出身,如今还在声名不佳的公孙瓒手下做个低级军官,虽然刘备自有一身魅力,韩珩还是与他保持了距离。
上谷郡没什么名人。再回头向东看,公孙瓒驻军的右北平之东是公孙瓒的家乡辽西郡。韩当是辽西郡令支人,与公孙瓒同县,“便弓马,有膂力”,是一员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