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看起来就好像是电影里面的那种疯狂的科学博士。
“哦,欢迎欢迎,你们又来了!”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寒暄,母亲和黄医生一边热切地打着招呼一边握着手。
一阵寒暄之后,黄医生和母亲一起走到二楼去,然后将门严严实实的给关上。有时候哥哥也会跟着他们上去,他不上去的时候就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着电视或者翻阅杂志——他并不会主动跟我说话,也不再显得开心,而是一点沮丧和无聊的看着电视或杂志。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有时候也会悄悄的走在沙发那里坐下。这时我的内心就会产生一股不安,不仅是因为周围显得十分闷热——这么大的客厅只有在高处开有一两扇小小的窗户,窗外白色的光从窗户那里漏了进来。因此空气似乎并不流通,一股闷热的感觉扑面而来,甚至我感到连我的呼吸都是滚烫的。但最让我感到不安的还是母亲哥哥以及那个黄医生说看着我时所表露出来的眼神,那是一种隐含着复杂情感的眼神,似乎他们在密谋关于我的事情。但我想这或许只是我的凭空猜测,于是我只得坐在沙发上或者站在原地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母亲匆匆忙忙的下楼来,她径直的走向我,然后开口道:“金麦子,医生叫你上去一趟。”
“是吗?”我起先有点疑虑,但最后还是乖乖的听着母亲的话走上楼去。楼梯很宽大,上面还盖着地毯,真是难以想象这些地毯那么的干净和美丽,上面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就我所观察而言,我看到了玫瑰花月季花百合花康乃馨以及大朵大朵的牡丹——牡丹花又大又饱满,它们巨大的花瓣像是女人的嘴唇,盛开的模样就好像是初升的太阳,甚至恍惚之间我觉得那些秀在波斯地毯上的牡丹就像一颗又一颗从海平面或者地平线上升的太阳。我听着我的脚步声,同时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更加的清晰,咚咚咚,咚咚咚。这是一扇很难推开的门,我费了好大的一股劲侧着身子终于打开这一扇门,这时我偶然瞥见的门旁边的墙角处有一处凹陷,那是一出再适合不过的藏身之所。
我推开门之后,那个医生正站在门口,他对我微笑着,然后转过头去回到桌子边。
“金麦子,真的很高兴又可以遇见你。”
“我也是。”我回答。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好的。”
这时黄医生从桌子上拿出一张非常大的图纸,图纸旁边还有一叠又一叠照片。他不时的微笑起来,我看见他黄色的牙齿以及十分丑陋的舌苔。似乎他刚刚吃了鲱鱼罐头,因此嘴巴里散发出一股臭味。但我猜想他在吃完了鲱鱼罐头之后一定刷了牙,因为那股臭味里面还含有着一股牙膏的清香。
他将图纸展开并放在我面前,图纸上面用铅笔画着许多简约图案,浅黄色的小道纵横交错,一栋又一栋的屋子沿着小路或者大道排开,绿色的树。我还看到了苹果林子,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桔子林,看到了河湾。我一眼就看出了图上所画的地方无非就是我现在所居住的那块区域。医生哼哼唧唧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他有时总是会自言自语。这好像是许多老年人的习惯。不一会儿他似乎才把自己理不乱剪还断了思绪给整好,然后微笑着问我:“我想考一考你,你能够认出这幅地图上的所有建筑和景观吗?”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金麦子,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一边说的时候一边将铅笔的笔芯对着这一栋灰色的房子。
“那是我家,也就是现在我和哥哥妈妈一起住的地方。”
“好极了。”
”那么这里是哪里?”老头说着说着就将铅笔的笔芯划到了河湾那个地方。
“那是河湾。”我回答。
“棒极了!”老头说。
“我去过那里,那个女孩——那个叫做桔子的女孩曾经和我一起到过那个地方,我们看到了河湾处的码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