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从旁边的巷子里钻了出来,将几个人围住。为首一个人问道:“你们可是环采阁的几位?”
郑海图点点头,没好气地问道:“有何贵干?”
“辛苦了,你们走吧。”那人说道。
郑海图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才说道:“好。”
他背着玄阳,看向身后燃烧着的巨大尸体,一股不可言说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那万柄撼天动地的金色剑气,那熊熊燃烧的古朴阔刀,那暴雨迅雷一般的银针,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郑海图的记忆里。
他们曾经互相嫌恶,他们曾经各谋其事,他们曾经互相怀疑。
但是今天,郑海图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室卫这辆貌合神离的马车似乎已经装上了一根新轴,就看能不能再坚持走下去了。
“把老子放下来……”玄阳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郑海图笑了笑,然后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连带着玄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次日,环采阁背后的小阁楼里。
金无志一脸担忧的将针从郑海图的身上拔下来,叹了口气。一旁坐着的江夕照问道:“怎么样?”
金无志摇了摇头:“你说,那妖物体内有朱砂水?”
江夕照点了点头。
“朱砂遇火,散为汞毒。”金无志说着,又指了指旁边躺着的玄阳:“老师和玄阳道长在火中中了丹砂之毒,而且很可能已然入骨。”
江夕照沉默了。过了一会,她才低声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丹砂性燥,毒性颇烈。天下可速解此毒者,非性极寒之天山冰盐不可。只是此物只在泰西诸国常有,若是去那里采买,恐怕回来时二位已经……”
“京城呢?”
“此物在这儿,只能说有价无市也。”金无志捋了捋胡须道。
一旁沉默的师晋忽然出声说道:“我可以去那边。五日便可。”
金无志诧异地看着这个一直不说话的憨厚后生,好久才反应过来,叹道:“怕是没有五日时间了。”
他背着手站了起来,说道:“二位应该要醒了。丹砂毒隐,他们仍能动如常人。老夫不愿多说,这丹砂之毒一事,就由你们来定夺要不要告知真相了。”
说着,他收起装针的盒子,走了出去。
江夕照看着昏睡的郑海图和玄阳,摇了摇头。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看到这两人就要死了,她还是感觉内心有些不舒服。
她看向一旁的师晋,那个沉默寡言的大个子此时也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郑海图和玄阳,眼神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