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中,仅存的几盏烛火似乎也困了,有气无力的忽闪着。行走一天后被人像一扇猪肉一样挂在这个木架上,郑海图只感到说不出的疲惫与孤独。
他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地牢里空无一人。自己似乎很受人重视,特地给他安排了一个单间,铁栅栏外只有墨绿色的石墙在快要凝固的空气中沉默着。
郑海图叹了口气。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识海中的巫谢。对呀,自己还有不少话想问她,可是怎么回到那片识海中去呢?
他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呼叫着巫谢。不一会,等他再睁开眼时,自己已经又回到了那片广袤的空间中。
巫谢仍然漂浮在那里,看到郑海图,她有些不满的说道:“没事不要叫我,我也需要休息。”
郑海图没有理会,而是问道:“我如果想回到这里,应该怎么做?”
巫谢没好气的说道:“闭上眼睛,观想这个空间就行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出识海的。”
“巫谢大人,我这次来是有些问题想问您。”
巫谢睁开眼,白色的瞳孔动了动:“问什么?”
“您……是不是活了几千年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可是,您说您是虞朝人,但现在是魏朝,虞朝已经消亡数千年了。”
巫谢愕然地盯着郑海图,声音有些颤抖:“数千年?”
郑海图无声的点了点头。
巫谢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才低声说道:“没想到啊,这一睡就睡了几千年……”
郑海图叹了口气,又问道:“还有,昨日我遇见那个怪物,我想问问您是否识得。”
说着,他仔细描述了一下那怪物的长相。巫谢听完后,有些不可置信地说:“这是奢比尸……可是它应该早就被镇压了。”
郑海图心中震撼,果然,自己没有猜错,那怪物正是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记载的奢比尸。
但是,接下来巫谢的话让他更为震惊:“奢比尸如此之弱,都能破开禁制,再次为祸人间,那其它的应该也要出世……”
巫谢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郑海图暗暗咋舌:“奢比尸都算弱?那其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但是听黄冠生的话,这片土地上的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说明那些更为恐怖的妖物还在沉睡中。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但也是一个坏消息。
“必须尽快让黄冠生他们知道,此事十万火急!”郑海图心中暗暗想着。
一旁沉吟的巫谢忽然抬起头,问郑海图道:“昨日那个吟唱的声音,你之前听到过吗?”
郑海图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也是我想问您的,看样子,您似乎识得这个声音。”
巫谢微微颔首:“那是卜辞,至于谁在你的识海中吟唱卜辞,我便不知了。”
她又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远处深邃的黑暗,说道:“在那黑暗之中,可能还有别的东西,连我也不能窥见其全貌,得靠你自己发现了。”
“卜辞?”郑海图有些迷惘。
“自古至今……不,直到我沉睡前,事无论大小,办事之前都需要问卦求卜,预测吉凶。那个声音所唱的,就是占卜后记录的卜辞。”
郑海图点点头,这他也是听过的。他看向识海深处的无尽黑暗,喃喃道:“是谁在那里吟唱卜辞呢?”
他定了定神,冲着巫谢笑了笑,说道:“谢谢您指点迷津。”
巫谢白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郑海图想了想,又诚恳的对巫谢说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我想从您这学点东西。毕竟我什么也不会,这是十分危险的。”
巫谢没有睁眼:“我为什么要教你?”
“我只是想让您指点迷津一下,也不用拿出什么压箱底的本事,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对修行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