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你想必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沈家跟骆氏早就将你放弃,你现在除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你以为你手中的筹码就足够么?”谢九歆也笑了,抄着手看着薛兰兮说道,“我知道你是谁,我若永远不开口,颜家的事情永远都不能昭雪。反而,你很有可能还会一夜之间,从一个侯府夫人变成阶下囚。”
“颜家的事情你确实是重要的一环,但是你想凭借你的嘴让我变成阶下囚怕是难了些。我是薛家小姐,跟颜家小姐便是手帕交又如何?当年我才几岁,人事不知,只凭好恶,谁还能去怪罪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成?”薛兰兮才不怕她说话,只要薛家承认,她就是真真正正的薛家三小姐,谁都无法撼动。
谢九歆沉默,眉头紧皱不再接话。
薛兰兮拢了鬓边的碎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可以保你平安,替你除了奴籍,还可以给你一个庄园,几百亩地。京城这个地方,如今你的身份暴露,便是想待下去,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你。拿了东西,变了户籍寻个不认识你的地方当个地主比在京城好过多了。”
“我本可以做容王妃的!”谢九歆恨的咬牙切齿,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罪魁祸首难道不是薛兰兮么!
“你自己考虑。”薛兰兮并不多言,重新拿起棋谱。谢
九歆仔细的看了薛兰兮一刻钟,见她真的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咬了咬牙点头道。
“成交!”
放下棋谱,薛兰兮低垂着眼眸静静听着谢九歆说话。
“当年我母亲来往的人颇多,我不堪其扰,每次来人的时候我就躲了起来,那日我刚回去,便听见我母亲再跟人说这是杀头的罪名什么的。我当时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于是躲了起来。”
“那人原是京中的香料贩子,名叫陈中,他让我母亲把一个东西放到颜将军的书房中,然后他就帮我娘给我寻个好出路。我娘一开始不答应,后来被他蛊惑之后便答应了。”
“陈中现在在哪里?”薛兰兮摩挲着棋谱的边缘,面无表情的问道。
“他现在是城中最大的香料铺子盛康坊的老板,靖国公夫人的伽楠香就是从那里买的。”既然已经达成了交易,谢九歆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楚。
薛兰兮点了点头,然后追问道。
“还有么?”
“有,当年经手这件事的不仅仅有我母亲,还有前工部尚书夫人。但是这些人都是骆氏多年经营的人脉,你怕是没办法从她们口中问出实话来。”
谢九歆的话让薛兰兮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骆氏当年刚到京城没多长时间,前工部尚书当时还只是一个小侍郎。他现在的夫人也还只是前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薛兰兮还记得,当时谢瑶玥跟前工部侍郎的前夫人有些交情,经常走动来往,那丫鬟没少在两人中间跑腿。
“骆氏陷害颜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骆氏出身北狄,陷害颜家是为了让大顺少一个能够压境北狄的将领,这样北狄就能有喘息的机会,才能在去年卷土重来。”
“好,天色不
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慢慢说,不急在这一天。”薛兰兮点了点头,让素荷进来去把谢九歆带下去。
谢九歆还想说话,却见薛兰兮已经没了兴致,张了张嘴,却又任命的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干净了之后,薛兰兮重重的喘了口气,躺在了贵妃榻上不愿起身。过了一会儿,季君珩进来,捞起她要将她抱到床上的时候她才回神。
“陛下走了?”薛兰兮的声音中透着无处不在的疲惫。
“嗯,走了。陛下震怒,已经下令重审当年颜家旧案。”季君珩将薛兰兮塞到被窝里,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心疼的说道,“你不必如此的。”
“如果不是我,谢九歆怎么可能会说实话。”当年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