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兮轻阖着眸子半倚在一方竹椅上,起初还是假寐,后来便和着阵阵芬芳小憩。
季君珩来时薛兰兮睡的正熟,季君珩自然是怎么也不肯打扰的,便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薛兰兮旁边,就那么一心一意的瞧着。
“唔……你几时来的?怎么不唤我一声?”薛兰兮掀开眼便瞧着季君珩柔情似水的盯着自己,话里也多了几分羞怯。
“想你这段日子应是疲累的紧,左右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见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季君珩将薛兰兮的手牢牢地攥在掌心,薛兰兮心头一暖,却更加歉疚。
“等三房的事处理完,我便尽快回去。”
自己这一走便是数日有余,若是传到了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只怕又要借此大做文章。
季君珩又如何不知薛兰兮心中所想,当即便摇头安慰道:“无妨,府中向来安分,你且放心住着。如今三房遭了难定然会想方设法抹黑大房,母亲又在病中,便是你此时随我回了府也定然放心不下。你无须在意那起子乱嚼舌头的小人,外头的事都有我呢。”
薛兰兮闻言柔声一笑,轻轻地回握着季君珩的手。
“薛清虞哑了可是你做的吗?”薛兰兮微微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瞧着季君珩,薛清虞这满身的伤的确是她做的不假,可是他那条被割了的舌头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季君珩摇摇头,薛兰兮心思缜密,素荷行事稳妥,他断然没有再插手的道理。他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精光,笃定道:“想来薛清虞的这条舌头应是折在了骆夫人的手里。”
薛兰兮眉头微蹙,下意识的随着季君珩念着:“骆夫人……”末了,薛兰兮又点着头道:“是了,这世上能保守
秘密的也就只有死人和断手断脚的哑巴了。”
薛兰兮面上徒增一股子浓重的戾气,季君珩知道骆夫人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能释怀。
季君珩将薛兰兮揽在怀里,承诺道:“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为颜家翻案,一定会为薛家兄长和那些平白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季君珩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指天立誓,可偏就是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薛兰兮闭上眼睛依偎在季君珩的怀里,听着他心脏有力的搏动,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只微声道:“我信。”
季君珩略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府,当下定北王正在京城,多方势力窥伺,正是多事之秋薛兰兮便也没有多留。
“咳咳……听说……方才侯爷来了?我身子也好些了,你也无需日日在这守着。”陆氏一边伸手去接薛兰兮手里的药碗,一边说道。
薛兰兮仰了仰身,向后一躲,笑着将手中的药吹凉送到陆氏嘴边。陆氏随即亦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直到陆氏将这一碗药喝见了底,薛兰兮才幽幽的说:“母亲放心,侯爷方才来是为了三房的事,他也嘱意让我多留两日,以免三房让母亲忧心。”
听薛兰兮如此说,陆氏这才放下心来,若是因为娘家的事而让薛兰兮同季君珩有了什么间隙才是得不偿失。
薛兰兮拿起帕子替陆氏擦了擦嘴角的药渍,又道:“母亲这两日瞧着气色确实是好多了。”
“三房遭了报应,他们这日子过得不痛快,我心里这口怨气也就舒了大半。”
薛兰兮从素荷手里接过蜜饯碟子,再一次递到陆氏嘴边,粲然道:“听说昨个儿夜里李氏偷偷去寻了管家,不肯从公账借钱,只怕她再这般拖下去,薛清
虞定要活活痛死才是。”
“那也是他的报应!”
陆氏张口吃了薛兰兮递的蜜饯,嘴里的苦味便一下子烟消云散,连带着心情又畅快了几分。
“浅桃,这几日你需细心守着母亲,若是三房来闹便将传我的令将人打出去。”李氏向来是个不安生的,如今母亲又在病中,她实在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小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