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承颐离开了,系统才问:“宿主,你怎么知道谢承颐想对谢家动手?”
“孤自幼学富五车,所以能占会卜,汝信否?
系统:“说人话!”
苏流音当即“哈哈”大笑,等品了品香茗,才慢条斯理道:“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差人查过谢承颐,所以你也应该知道谢承颐在十岁丧母后性情大变,并且从此再未回过陈留谢氏。”
系统追问:“所以你怀疑是谢氏族人杀了谢承颐的母亲?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苏流音冷笑,“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证据,世家的龃龉谁又说得清呢?我只知道谢母回乡祭祖前一直身体康健,回乡后就‘意外病故’了呢?”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百家争鸣名士风流,这同样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世家盘根错节,对内彼此倾轧,对外剥削百姓,将最底层的百姓完全压得抬不了头。苏流音虽没有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但在大秦的三年里她亲耳听到了也亲眼看到了许多事情。
许多生长在种花家的普通人根本难以想象,在这个时代普通平民打死世家咬人的恶狗尚且需要偿命,可世家子弟无故杀人却连银钱都不用赔!
所以,这样的世家做出什么其实都不足为怪。
她接着说,“易,不知你有没有发现,谢承颐头上别着一只老旧的桃木簪,观其纹路做工,应该出自他母亲之手,他对亡母留下的簪子尚且如此珍视,难道不该为母报仇吗?”
闻言,系统依然疑惑,“可你们人类不是常说冤有头债有主吗?就算真的是谢氏族人动的手,就算谢承颐真的要报仇,也完全没必要倾覆整个谢家。他的荣耀来自于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苏流音的语气骤然变得凝重起来,“我以为,当一个人被逼死的时候,所有旁观者都不是无辜的,至于谢承颐为什么要倾覆整个谢家”
说到这里,她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那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疯狂的人!”
听完,系统沉默了半天才道:“其实说到底,上面的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对吗?你就不怕自己猜错吗?”
苏流音不置可否,“我如今四面楚歌,搏一把又有何不可?”
而且,她和谢承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同类。
他或许只想倾覆谢家,而她,却想将所有世家都连根拔起!
来到这个时代,她总要做些什么,不止是秦锦绣,她同样也想要一个海晏清河,盛世长安
是夜,绝大多数宫室都已经熄灯黑火,东宫太子寝殿之中依旧灯火通明。
张荣将被风吹开的茜窗关上,面露担忧之色。
这太子殿下平时万事不管让他发愁,如今太过勤奋也让他生忧。
看了看天色,他一边将凉掉的茶水换成新的热茶,一边劝道:“现在已经是丑时了,殿下您该休息了,再看下去您的身体恐怕要受不住了。”
“看完这本卷宗孤就休息了。”
苏流音喝了口热茶,而后长舒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长时间看人物卷宗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饶是她如今已经将系统内功心法修炼起来了,还是有点吃不消。
不过,她素来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既然决定今天要将大周所有重臣的卷宗看完,就一定要做到!
放下茶杯,她摆摆手,道:“张荣你先下去休息吧,孤稍后就睡了。”
“诺。”
张荣为炉内又添了些炭火,这才退下。
苏流音缓了缓神,随即打开了手头上最后一个卷宗。
一行行浏览下去,她的面色微变。
这上面记载的人乃是大周历史上最年轻的镇北侯陆晟。
镇北侯是实权侯爵,拥有募兵之权,只有抵御金寇有功之臣才能获此殊荣。此爵位并不世袭,一代只有一人,上一任镇北候就是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