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置气太久,这宫里宫外层层守备,递个信出去都难,更别提我们两个大活人了。”
便是那鸟儿,也不一定能飞出去,尚未飞到一半,怕就得被守城的兵士们打下来。
尧窈:“曾使君还没收到信吗?”
明姑:“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是没有收到过回信的。”
她托人递了一封又一封出去,钱财使了不少,可就是没得回音。
到如今,明姑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
尧窈仍不想放弃:“是不是没找对人?”
明姑诶了声:“宫里都是皇帝的人,又有几个敢真的冒险。”
阳奉阴违的倒是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收了好处,却又不肯尽力。
“那我们就换个人。”
尧窈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心中一动,或许他可以。
又过了一日,趁着明姑午休,尧窈悄声唤住琥珀,拿了袋碎银子,央她放自己出去转转。
琥珀瞧着那袋银子,抵得上她大半年的俸禄,可到底还是尚存了一丝理智,退却道:“殿下莫要为难奴婢了,这放出去,万一有个什么事,挨板子丢性命的可是奴婢。”
“我不为难你,我就扮作小太监,悄悄出去一会,你不是说瑞英姑姑今儿个忙得很,没空过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怕的。”
尧窈又拿出一袋碎银子,言明只要琥珀帮她这回,这些银子都是她的。
少小离家,来宫中做苦活,不就是为了这碎银几两,琥珀实在没能抵住内心的欲念,挣扎过后,终是松了口。
“放殿下出去可以,但殿下需记得,玩一玩就回来,可不能耽搁太久了。”
“我晓得,不让你为难。”
西华门前,肖瑾手持佩刀默默逡巡过后,正要往外走,便听得门那头几人絮絮低语。
“前儿个晚上,慎刑司那边又拖了几人出来,瞧着没几口气了,也不晓得犯了何事。”
“都说了犯事,宫内忌讳,又怎么可能让你这守城小兵知晓。”
“嗨,当个乐子还不成,听闻那个岛国小公主也进去了,细皮嫩肉的姑娘家,可得遭罪了。”
“你又晓得了,这事儿也是你能打听的,快闭嘴吧。”
那头说话声戛然而止,肖瑾立在原地的颀长身躯也动了,沿着宫道徐步缓行,思绪却已不受控。
他虽为守城官,但鲜少打听宫内的闲事,自那日偶遇小公主后,将人安全送回,便再未多想。
然而没料到的是,这才多久,那个娇娇软软,瞧着就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居然被罚去了慎刑司。
慎刑司有多可怕,是个人都知道。
她那样娇贵的身子,又如何受得住,便是最轻的刑罚,都能要去她大半条命了。
有些事,不能想,想多了,就打不住了。
肖瑾从未觉得这宫道如此冗长,没完没了,好似无边无尽,走不到头。
他出身簪缨世族,少年得志,风光顺遂,少有烦恼,此刻却不知为何,有点说不上来的陌生情绪在心底发酵。
直到一声轻轻软软的唤,他的心倏地一下,仿佛被什么敲开了。
肖瑾闻声望去,只见拐角处一抹纤纤瘦瘦的身影,灰色的袍子,宽大两袖,露出新藕般白嫩的小手,在墙那边探出个小脑袋,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到底是阅过无数人的武官,肖瑾几步走近,瞧着小太监的脸,很快便认出来,内心惊讶,面上尚且平静:“公主在此作甚,这身打扮实在不该。”
搁以前,肖瑾必要将这等形迹可疑的人抓去问话。
可尧窈身份特殊,加之他自己那点不能言的心情,向来果决明智的肖大人此刻少有地迟疑了。
尧窈却没那么多的心思,她如今只记挂着一桩,满眼期待地问:“肖大人下工后是否就会出宫?”
肖瑾怔了下,随即反应道:“公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