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越不同, 相俞声音低且喑哑,运星韵才传至四方:
“玄天官筑基弟子相俞,欲邀苍天官亲传弟子楮语——与我问峰斗。”
他看着楮语, 古井般死气沉沉的眼底晦暗不明。
“楮语师妹, 可敢应战?”
台下一片哗然。
“相俞是何人?”
许多练气与金丹弟子对他并无什么印象,见到他上台直接脱口问出。即便曾在刚结束的九野小试中见到过他、注意过他,此时竟也莫名模糊了很多与他相关的信息。
“相俞……是‘相’字辈弟子?他姓甚名甚, 为何报的是道名?”
“宗门在弟子筑基之后才赐道名,而如今筑基应当多为‘与’字辈, ‘相’字辈乃是近一甲子内筑基的弟子。秦越师弟二十多年前筑基也是‘相’字辈。”
“就是说此人筑基不到一甲子今日便夺得了邀请亲传问峰斗的资格!那他在此次九野小试中到底排名几何?”
“玄天官弟子?这等厉害的筑基师弟为何我以前似乎从未听说过他啊?”
对相俞算是有所知晓的筑基弟子们,便被迫承担了解答的责任。
“他是在云上城鹿鸣街问星后拜入宗门的,似乎本就是无名无姓的孤子,因而只有道名。”
“此次九野小试位列筑基第七。”
“往届九野小试他的排名均不曾入过前十六,甚至连前列也未进过,我等也是在此次考核中才突然发现他竟实力不凡。”
座上, 将宁真君挑眉:“竟还冒出来个新秀弟子?”而后向掌管玄天官的将寻真君问道, “不知将寻师弟观此子与月离师姐的亲传比胜算几何?”
将寻真君却被这话问了住,思索几息,面露愧窘而又坦诚答道:“不瞒师姐, 这我并不知……玄天官事务我多交由与容代为打理,官内诸多普通弟子们的样况我皆无多少了解。”
他顿了顿, 又补充道, “不过我倒是有在与容身边见到过几次这相俞。”
定一真君闻言神色自然地看将寻真君一眼, 笑道:“将寻师弟好福气, 我那三位弟子却没一位能像与容一般上心官内事务,全然不知替我分忧。”
“师兄与我自然不同,我本就不善打理官内事务。”将寻真君毫无所觉, 改诚赞道,“与容确是个好弟子。”
定一真君不再接话,只笑着点头作赞同之意。
阶下,尉迟照与游畏秋见到相俞上台,意味不明地对视一眼,却皆不言。
斗法台上。
楮语无声与相俞对视着,神色不明,不知究竟是在看什么、想什么。
良久,在相俞耐心将将告罄之时,她忽的似不将他放在眼中般不掩狂意地浅笑了笑,亦运星韵传音,接道:“我应战。”
三字落,喧嚣的紫微顶立时人声更沸!
台下弟子们依然期待、振奋、激动,但心态已截然不同。
楮语接下秦越问峰斗时,他们想的是:她将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此时她接下相俞的问峰斗,他们想的却是:她将以怎么样的表现再胜一场?
相俞虽位列此次筑基第七也算是内门筑基中的强者,但他以前一直不闻于人前。即便有人在此次九野小试中看过他斗法,记得的也是他似乎与对手势均力敌缠战许久才胜出。
而楮语刚刚那么顺利地战胜了多年的筑基第一秦越。他们心中自然而然便觉得这第二场问峰斗应当是没什么悬念的。
在相俞看来,以这般姿态接下他问峰斗的楮语也是这想法。
他的眼底愈发晦暗,不知深藏了什么。
二人便各自站定,而后见礼。
相俞拱手,楮语依然只颔首。
紫微顶人声渐弱,所有人皆凝神注目。
只见二人一瞬齐齐抬手,两张星图豁然展开于斗法台上!楮语四丈方圆的阔大星图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