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神色困惑,指了指耳朵,似乎是听不见,然后便匆匆逃走了。
看来,只能自己上去一探究竟了。
知晚心中忐忑,沿着长长的石梯往上爬,一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终于爬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
“这玩意建那么高干嘛……”
知晚喘了口气,恍然间,却好像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叽里咕噜咣啦呜呜呜……”
知晚眉间一皱:拖拉机吗?
不,这里怎么会有拖拉机,也许是爬山太累而导致的耳鸣吧。
然而越接近山顶,拖拉机般的声音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到了严重污染耳朵的地步。
“小白想起来了!”
小白痛苦地捂着异常灵敏的耳朵,说:“玉山很喜欢弹琴,这可能是他的琴声。”
知晚大为震撼:“这是弹琴??”
离谱,真的太离谱了。
捂着耳朵,踏上最后一步石阶,却见平坦的殿门前,立着一位神色淡然,衣着墨袍的少年,似乎是玉山的侍从墨洗。
知晚心中一动:瞧瞧人家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说明玉山的琴也没有那么难听嘛。
“你好!”
知晚期待地走了上去,行礼道:“我乃沧海洲知晚,今日特来拜访玉山洲主,请问阁下能否引见一二?”
“……”
对方没有说话。
知晚愣了愣,抬眸望去,这才瞧见墨洗神色淡然,手指纷飞,正在打着手语,意思似乎是——
玉山正在弹琴。
“……”
知晚足足沉默了许久。
她一时分不清墨洗是因为耳聋才成了玉山的侍从,还是因为成了玉山的侍从所以耳聋了。
不论是哪一种,都很不妥当。
墨洗又开始朝知晚比划,他指了指玉山的方向,指了指脚,最后抹了一下脖子。
知晚神色凝重:“进去就是死?”
墨洗淡然地点了点头。
知晚:“……”
望着琴音渐渐响起的庭院,她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地踏了进去。
我的人生,没有退缩可言!
墨洗淡然的表情中露出一丝肃然起敬。
然而一踏进庭院,琴音就骤然响起,错乱杂弹,毫无章法,曲调一会儿直入云霄,一会急转直下,如瑟瑟的大漠寒风,又如滚滚塌落的青山大石。
大概可以概括为两个字——
难听。
小白第一个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紧接着,无量剑摇摇晃晃,嗖地一下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土里。
最后,无量老祖也消失了。
而知晚双眸紧闭,牙关紧咬,硬是把整首曲子听了下来。
不仅如此,在琴音停下的那一刻,她甚至鼓起了掌——
“啪啪啪……”
知晚神色敬佩,惊叹道:“前辈的曲子真是高山流水,余音绕梁,一弦一律都紧扣人心,让人听了以后,三天三夜都难以忘怀啊。”
玉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猜疑。
显然,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逼真地夸赞他。
知晚神色自若,又是一顿吹捧:“我早早就听闻洲主擅长乐器,特地前来倾听。原本我还觉得爬到山顶实在是累得慌,然而听到洲主的琴声,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活该……哦不,都是应该的!”
“这么美妙的琴音,不爬个九百九十九梯,都不配听了!”
此话一落,玉山震撼许久。
他神色震动,直直地从琴案上站起,颤抖多手一把握住了知晚,感慨道:“真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懂他!
哪像那些沧海洲的妖族们,一听到他要弹琴就跑出十里远。
“好,太好了。”
玉山神色热切,来回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