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他听她如此狡辩,不由得轻嗤一声,神色间难得的有了变化,语带几分讽刺,“你不必骗我。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从不出手,岂会轻易信你。”
心中暗道:果然是那人的女儿,也总将心思花在这些诡诈上。自她清醒就未见她表露出丝毫被挟持的恐惧,此刻说起谎话也是信手拈来,可见心机之深。难怪多少武林高手都折在了她的手里。
“你若不相信,我尽可以起誓的。”
崔莹似是被他毫无寰转余地的态度激得急了,顿时秀眉微蹙,瞪大了一双水眸,既委屈又嗔怒。
她赌气般地伸出两指,相并望天,果断道:“如果我说的有一个字的谎话,我就经脉尽断,气血凝滞,武功尽废……”
“姑娘慎言!”
连淮听她竟如此轻易的将这些凡是习武之人都最忌讳恐骇的话全都作誓说了出来,不由得心下一惊,不及细想,便下意识地出言打断道。
即便是再如何混不吝的人,也不愿意用这种恶毒到极致的话来作誓,除非当真问心无愧,否则说话时多多少少都会觉得背上发寒。
他自然无比笃定眼前之人便是那魔教圣女崔莹,因此听她如此说来,更觉心惊肉跳。
她当真是毫不理会世俗的各种礼教,甚至连天地威严都弃之如履,就连那魔教教主崔天一也不见得能如此放肆洒脱。
“是你不信我,我才说的!”
崔莹被他这样喊了停,心中既喜又惊,暗想连少侠果然是心地纯善,难得一见的君子。她自己浑浑噩噩十六年,早不在意这些生死困苦,偶尔间却见有人替她在意,也不免生出几分新奇之感。
“你若再不信,我还要说,我就断脉难复,终身不得治……”
“我信你。”
连淮断然道,话音落下后却在心里轻叹一声,颇为无奈。
他若不说信她,她恐怕还要将这世界上的种种困苦极刑,都在自己身上试验个遍。
他虽向来厌恶魔教中人,不喜他们的行事做派,与崔家人更是仇深似海,水火难融,但他毕竟与崔莹本人无甚仇怨,自然也听不得她这样咒自己。不如暂且顺了她的意为好。
崔莹听他说的如此干脆,心下不免微微一怔。即便她知道这也许只是他说辞上的让步,却也足以让她心中震荡了。
十六年来,鲜少有人当真关心她的死活。外人恨她,教中之人惧她,竟不想头一个这般紧张她的人是与她生来势不两立的正道公子。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
而这些念头也仅在她心中不着痕迹的一闪而过罢了。表面上,她依旧将丫鬟的角色扮演的天衣无缝,听到他说信她,便即刻转怒为喜,美目流转,言笑晏晏道:“你早说信我不就好了?何苦恼我?”
连淮见她演的入戏,心里也不由得暗叹。若非他先前见过她的画像,又知崔莹生的国色天香,乃是教中人人敬畏却人人垂涎的美人,他兴许还真能被她骗了过去。
“既然公子绑错了人,何该放我回去才是。”
连淮静静凝视着她,与她一双水眸四目相对,似是要看她还待如何演下去。
不料,崔莹却不按常理行事,见他不放人,她便故作恍然大悟,柳眉微扬,目光狡黠,半娇半嗔。
“那我便说对了,你就是见我生得貌美想偷出来做夫人,还非要顶着这个什么匡扶正义,除恶扬善,讨伐魔教圣女的名头。”
“你先前还不愿承认呢,真真是个伪君子。”
她脆生生地骂道,一双翦水秋瞳波光潋滟,明媚动人,分明说的是骂人的话,却胜似娇嗔耳语。
连淮不想她又将话题扯到了这里,还骂的如此言之凿凿,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只是想到她之前几番不顾廉耻的戏弄,眼下又明摆着以逗弄他人取乐,甚至于有意凭恃美貌诱他,便不由得心生几分厌恶,偏过视线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