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嘉措的消息,尹眠一双眼睛都亮起来:“嘉措来过你的民宿?你见过他,对不对?”
她眼睛闪着水光,眨眼间风情万种。但这双眼透出的渴望,是属于嘉措的,不是属于他。
盛晏收回视线,拿起吃完的泡面碗,扔到垃圾桶里,索性把人胃口吊足:“确实有个叫什么嘉措的来过,也是干摄影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尹眠追问:“多大年纪。”
“四十多,”盛晏认真思索道:“快五十岁,不太年轻。”
“高还是矮?”
“不高。”
尹眠来之前不知道嘉措任何信息,以至于她也无法判断盛晏说的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嘉措,只能尽可能问些有用的:“他和你聊过水下摄影?”
“没有,但他随身背着相机,”盛晏指外面的海:“有时会去冲浪、潜水。”
特征倒是符合。
尹眠想到什么:“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吧,”她指他的电脑:“他订客房总要留电话,还有身份证上的信息,他家住在哪?”
“都没有,”盛晏语气冷下来,不想再同她拉扯:“去年来的,电脑里的信息每三个月会清空一次,全删了。”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褪去,须臾,没来由的问:“他是不是长得很丑。”
不然为什么,不敢示人。
“是啊,”盛晏拖长尾音,敷衍:“很丑。”
随即听她声音软软的感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长得好看不能让人一辈子闪闪发光,但才华却可以。”
盛晏看她一眼,未言。
尹眠确实失望。
那种感受是,给足希望,眼看见到光亮时,瞬间重返黑暗。
“不过还是谢谢你,”她察觉盛晏在看自己,娇俏的挑了下眉梢:“最起码你让我知道,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他不是传说。”
“所以呢。”他皱眉问。
她乐观道:“所以我再努努力,一定能找到他。”
盛晏心里不太舒服,拿起桌上的钥匙揣兜里,向外走:“出去办事,走了。”
透过玻璃门,他看见她向自己挥了挥手,蹦蹦跳跳跑回楼上。
他心烦意乱,靠着车门抽了根烟,抽完,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
车轮碾过,卷起一层热浪,向民宿外驶离。
盛晏没有事要办,开车在路上兜了一圈,等红灯时,车停在一家小杂货店旁,店里挂着颜色亮丽的少数民族长裙,他瞬间恍了神。
好像看见舞台上,跳着民族舞的小姑娘,白瓷般的皮肤,小苹果脸,挂着一双潋滟春波的桃花眼。那是在学校的礼堂,她代表高一新生上台表演。
坐在台下的少年跟朋友打赌:“这姑娘早晚是我的人。”
赌了三百,比她那个赌稍早一星期。
结果还是输了,盛晏目光嘲讽的移开视线,刚要调头返回,丢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盛老板,刚才你牙齿上粘了葱花。】
盛晏:“?”
以为陌生号码他就不知道是谁。
他黑着脸对着镜子咧开嘴,牙上什么都没有,眸色沉下来,拿手机回信息。
【刚才你裙子没弄好,露出内裤了。】
仰面躺在床上的尹眠收到这条信息时,腾的坐起来,虽知道大概率是报复,但心里还是敲鼓。
她真有过裙子没弄好的经历,还被路人提醒过,盛晏这话若是真的,她能立刻从民宿搬出去——丢不起这个人。
可她现在已经换了睡袍,没法证实,她抱着手机满脸愁云,总不能问他,“你看见我内裤什么颜色了?”
不行,绝对不行。
正懊恼时,她余光缓缓落在床尾搭的牛仔裤上,狠狠翻了个白眼,去他的裙子没弄好,她刚明明穿的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