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
莫怜怔怔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却突然发起狂来,冷声道:“我,我没有父亲,我没有父亲。你,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我不是!”
说罢,转身跑进醉月楼旁门,连他视若珍宝的那对木桶也忘了拿。
明老有些讶异,随即想到,这种地方的人,不论大人小孩儿,都狡猾如狐,他一定还会回来。
似乎为了印证明老的推测,果不然,君莫怜又从旁门里跑出来,明老脸上闪过一丝轻视。
君莫怜跑到明老跟前,红着眼圈,把身子拱了拱,而后抓起木桶,又跑了。
原来,他刚才出来,是为了拿木桶。
明老诧异的看着。
明老觉得有些好笑,老夫还能将你的木桶拿了去?但转念一想,觉得这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青楼里的人,都是很狡猾的!
跑进旁门的君莫怜,蹲靠在门上,脸埋在臂弯里,耸着肩膀,小心翼翼的啜泣着,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没有父亲,没有!”
君莫怜倔强的抬起头,仔细擦干眼泪,不让别人看出来自己哭了。
“莫怜,怎躲在这里?还差两担,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一中年大汉看到君莫怜,走过来,粗着嗓门道,几乎是喊出来的。
“王大叔,我这就去。”君莫怜站起身,面带微笑的道。挑起水桶,心里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出门。
王大叔不耐烦的罢了摆手:“算了算了,看你这瘦胳膊瘦腿儿的,我就勉强算你完成了吧,去吃午饭吧!”
别人早已经开始吃饭了。
君莫怜却摇了摇头,坚定的道:“王大叔,我这就去挑来,您一定让他们给我留点儿啊。”
说完,君莫怜便拎着木桶跑出门。
王大叔摸着胡子扎拉的下巴,无奈的骂了一声“小犟驴子”。又到吃饭的地方,吩咐那帮饥饿如狼的家伙,给君莫怜留点儿,别
都吃光了。他想了想,还是给君莫怜单独留了一份,并多留了一个大肉包子。
君莫怜出去时,没看见白发老者,心中松了口气,但心情也并没有好起来。
到了明心泉,君莫怜将水桶舀满,挑了那对大水桶水桶慢慢走,瘦小的身子被压得如同一只弓背大虾。
这两只水桶重的很,装满水足有五十多斤。对君莫怜来说,重如山岳,举步维艰。心里只想着,快快挑完,好去吃饭。
与每日三餐比起来,刚才的那点伤心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明老并未离去,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听见君莫怜与王大叔之间的对话,又看到君莫怜的倔强,心中对君莫怜的看法改观不少。
“呼”的一声长吁,君莫怜累的满头大汗,终于干完了。喘了两口粗气,顾不上休息,立马赶到吃饭的地方。
找了一圈,却发现饭食早被吃光,一粒米都不剩。
君莫怜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失望的走出去。看来今日又要饿肚子了。
“莫怜,过来。”王大叔的大嗓门儿吼了一声。
“王大叔,什么事?”君莫怜走过去问道。
“饭食在我屋里,自己去吃。以后要早点,迟了可没饭吃。”
王大叔粗豪的拍了拍君莫怜的肩膀,有些不耐烦的道。
“谢谢王大叔,谢谢王大叔。”君莫怜感激的道,连忙跑进屋里。
桌子上,放着两碗白米饭,一大碗烩菜,还有一个大肉包子。
君莫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只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的饭。
若母亲死前,能吃到这么好的饭……君莫怜的眼睛湿润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落,和着米饭下咽。
忍饥挨饿、吃糠咽菜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屋外的王大叔叹了口气,往院外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方向看一眼。
吃完饭,君莫怜回到自己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