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遭生死,姐妹重逢,自是有许多的话要说。
当然,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清柔在说,卿狂在听,与过去一样,妹妹总喜欢将生活中经历的一切全都讲给姐姐知道,这一次分别的时间委实太久,清柔的话很多很多,若不是最后实在累坏了,她大概仍不会停止。
风卿狂抬眸,望向林圣天,“你现在名字叫夜魅?”
他点头,握着酒杯,迟迟不往嘴边送。
一枚戒指,丢在他面前,戒身一半嵌入木桌之内,另一半则停留在表面。
那是初晨戒,她来到铸天大陆后,从不曾离身的东西。
风卿狂朝后一倒靠在椅子上,冷冷的哼了一声,讥笑道,“风初晨的夜魅哥哥,也是你吧。”
这态度,可不算好。
林圣天,不,应该唤他这一世的名字夜魅,闻言并不在意她恶劣的语气,轻缓笑道,“是我。”
他既承认,她心里便有了眉目。
这个男人,从前世起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他怎可能平白无故的对哪个人特别好,又是真挚关心,又是送钱送东西送宝贝。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那个跟清柔
一样傻乎乎的付出真心真爱的风初晨。
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利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提前知道了她在某一天会将风初晨取而代之,事先布置安排了一切,为的便是完美的玩一把守株待兔的游戏。
“好算计。”她忍不住要大声为他喝彩了。
“卿狂,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没有恶意。”他眼中有炙热的火光,坦率无伪,闪动着真诚。
风卿狂的冷笑更深,“你好还是坏,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在怪我。”他轻叹。
寂静,无法言喻的静寂。
她干脆来了个默认
。
“我以为,我可以补偿你的伤。”他忧伤的望着她,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风卿狂微微凝顿,然而,迟疑仅仅停留了一瞬,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雀儿呆滞的更凌厉的杀气。
“收起你的软弱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何必惺惺作态呢。”她玩味的捏住酒杯,将浑浊的浅金色液体一饮而尽。
与她冰冰冷冷的话完全不相符的是抚摸着清柔长发的动作,那般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般细心呵护。
夜魅神色自若,夹起桌上的水晶蜜枣,放进风卿狂
碗中,“你怎就不肯相信我一次呢?”
风卿狂把碟碗推开,一并谢绝了他的殷勤好意,“信任就像是一只珍贵的瓷器,一不小心落在地上,摔个粉粉碎,你纵然找来世上最好的胶,也无法将之黏回最美丽的曾经。”她看也不看脸色变幻的夜魅,冷冷的道,“
同样的错,我绝不会犯第二次。”
周遭一片黑漆漆的寂静,就连天上那轮巨大的圆月都藏进了云层深处,不忍继续旁观。
风卿狂的长发随风而舞,鼓动出绝美的波涛。
换了身体,换了容貌,她仍是她,最本质的东西从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