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不明白这个沈公子的想法,不过……他这么多天的表现,想来是世家公子,那……
可怜沈三公子还不知道他被算计了。
“嗯。”
沈三公子听到离歌低低的回应,心里像是一万多花在绽放,简直像是离歌答应了他的爱一般。
沈挚一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他看了看离歌,然后又低下了头。
离歌有种直觉,沈挚很危险,比他的兄长危险的多。
“离歌姑娘。”沈绝唤着她的名,眉眼间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离歌被他唤的有些心慌,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只道:“沈公子,离歌该走了。”
“我花了很多钱的,多陪我一下。”他,沈绝,自记事以来就没说过这种黏黏糊糊的话,这下可真是破了戒了。
沈挚身子微微颤抖。
“沈小公子好像身体不大舒服,沈公子还是带他去看看罢,至于银子,多余的我还你便是。”离歌坐在他们对面,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个少年细微的变化。
“不用,那便留着,我明日还来。”他喜欢离歌,但是也心疼阿挚,阿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生过病了。
沈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沈绝扶了起来,他仰头看着沈绝因为担心而皱起的眉头,把话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
离歌没有起身,就那么目送这他们出门。
她坐在那间房里,望着那空空旷旷的屋子,突然又想起了冷宁,平常在这个时间,冷宁正在陪着自己背诵诗书。(女主对冷宁真的就是很好的朋友的感觉,没有男女之情,离歌当时还不懂什么叫爱。)
她还记得有一天,她耍性子不想被诗书,冷宁就站在她旁边想了许久,然后带着她跑出去玩,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她被罚抄了两遍,而冷宁被罚在外面扎马步。
但是那天天气很暖,万物恣意生长,骄傲又欢喜。
最后……冷宁死在了那场大火里,那场大火,不仅带走了冷宁,还带走了她最亲,最爱的三个人……
离歌被面纱盖住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平淡,想到那场大火……那是她心中永远过不去的痛。
离歌轻轻阖上眸子,再次睁眼,已经一片清明。
她站起身,拿琴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朵月季,她顿了顿,还是把月季也拿上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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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沈绝出了春月楼后便直奔家中,强迫性的让沈挚躺在床上后,他唤了郎中。
沈挚本来是没病的,结果一躺在床上,身体就自动的发出了疲惫的信号,他开始困倦了起来,但是看着沈绝担心的神色,他只得勉强打起精神。
给他瞧病的是从小便在家中的顾郎中,他很了解每个人的身体状况。
因此看到沈挚躺在床上的时候,那副困倦的样子的时候还微微惊讶了一番,然后给沈挚把了脉。
“三公子,六公子看起来就是寒气入体,所幸还不是很严重,煎两副药就好了。”顾郎中顿了顿,看了看躺在床上没有精神的少年,还是说:“六公子一向健康,此番生病必然来势汹汹,三公子还是少带六公子出去为好。”
“好。”沈绝答应着,心里悄悄地想,估计以后找离歌只能他自己去了。
果真应了顾郎中的话,沈挚生病此番确是来势汹汹。
那么健康的一个小少年,短短一天不到就脸色苍白,浑身无力,病殃殃的样子让沈绝心疼的要死。
他可能要食言,他可能没有时间去找离歌了,离歌很重要,信用很重要,可是阿挚也很重要。
沈绝其实很纠结,他的夫子,他的娘亲,他的父亲,每个人都教他要言而有信,要担起责任。
于是,沈三公子在一个冬日里,对自己的亲弟弟和自己的心上人开始做起了艰难的选择。
也不怪沈绝性子有些温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