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纽约凌晨五点的天空吗?
柔和的靛蓝色由浅到深铺满天空,霓虹灯和广告牌彻夜通明,笔直敞亮的街道上车辆比平时少了些许。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在沉睡之中,但在不夜城纽约,例外太多。
纽约医学中心。
维吉尼亚·波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冲向住院部的前台,汗水从她的额头滑到下巴,丝毫没有影响到脸上精致的妆容。
“打扰了,我找格里菲斯·格莱斯顿,三个小时前被你们从斯塔克大厦拉来的。”她脸上有一丝焦虑,语速飞快,而且不停地看着手机屏幕。
前台的护士在键盘上敲了两下:“c402,麻烦登记一下。”
等她走了,新来的实习护士有些惊讶:“现在不是还没到探病时间吗?”
“凡事都有例外,知道她是谁吗?”老员工用手点了点那本厚厚的访客记录:“托尼·斯塔克的助理,斯塔克工业的主事人,而且就刚才拉来的那个年轻人,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
这么高的频率哪怕是托尼·斯塔克亲临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第三个?”实习护士有些奇怪,“我记得402只有两个人?”
前台陷入一片沉默。实习护士很快反应过来,悲伤的叹了口气。
“……大公司也不好混啊。”
“谁说不是呢。”
病房内,被人同情的格里菲斯刚从一个十分荒诞的梦中醒来,正是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
耳边响起敲打键盘的声音。就是这个熟悉又连绵不断的声音将他从梦中唤醒,让他从幻想回归现实。
这是哪里?办公室的灯光不是这个颜色。
格里菲斯费力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略显干枯的橙黄色头发上,给上半张脸扫上一片阴影,但是再重的阴影也掩盖不了他深陷的眼眶和眼底发青的黑眼圈。
敲键盘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你醒了,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动了动眼珠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是丹尼斯·奥布里,他的同事兼竞争对手之一。四天前因为突发心悸当场被救护车拉走,至今还在观察期没有回来。现在,他的老对手正穿着病号服坐在床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膝盖上还放着当时上救护车都没松开的笔记本电脑。
“……早上好,丹尼斯。”格里菲斯声音沙哑,“这里是……医院?”
“是啊,医院。”见格里菲斯还能说话,丹尼斯松了口气,推了推眼镜,继续敲起了键盘,他还真怕这个年轻人一睡不醒。“真遗憾,天堂不收咱们两个工作狂。”他倒希望一睁眼看见的是天堂的荣光,让他休息个一两百年。
由于手指上夹着脉搏血氧仪,他敲键盘的时候竖着一根食指,看起来别扭极了。
被他这么一说,格里菲斯清醒了不少,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摸索自己的手机:“……你自己遗憾去吧丹尼斯,我可不能死……我还没晋升到副部长。”
丹尼斯一听,敲键盘的手又用了几分力,用行动证明自己不会放弃的决心。
“听着,格里菲斯,你才二十多岁,加上实习期你也工作了没几年,你还有很多机会,不必这么拼命。”丹尼斯开始打感情牌,或许是格里菲斯的工作能力让他倍感压力,或许是因为现如今他们两个在医院里同病相怜,他的语气比平时多了一丝人情味。
“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年轻了,我有家庭要照顾,我的孩子才刚上小学。我必须拿下这个职位!”
格里菲斯不为所动:“各凭本事吧丹尼斯,你工作稳定有房子有家庭,可我租着市中心的房子信用卡是负数,连助学贷款都没还完呢。
“比起竞争的决心和压力,我绝不比你少。”想到信用卡里的数字,在乡下农场里等他衣锦还乡的父母,他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