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过来。
听见哈日珠拉轻轻咳了几声,再顾不得细数察哈尔的怠慢,苏雅立刻紧张起来,
“外头冷,格格快进来。”
外面冷,帐篷里也不暖和,这间帐篷里只有一个炭盆,炭火已经半熄灭了,要凑得很近才能感受到一点微微的热意,烟熏味呛人。
她们进来这一下把帐篷里仅存的一点热意也搅散了,苏雅搓着手和脸蛋,在发愁一会儿要去哪里弄些柴火和热水来。
这帐篷里炭火不旺,总该再添些,不然半夜便要熄了,被褥也单薄,格格身弱体寒,若没有暖被窝的汤婆子,恐怕这一夜都暖和不过来。
用热水擦擦也能去乏,还有格格的药也该煮了……零零碎碎有好多活,苏雅白日里寸步不敢离开哈日珠拉,也就没时间去找人问清楚,没人领着的话,她们在这里还真是什么都找不到。
苏雅在发愁日后该如何生活,哈日珠拉却垂着眼睛感觉到了一点安心。
这就是她以后的家了。
到察哈尔的第一日虽是冷落,却也没有刁难,她竟然觉得还算不错。
这间帐篷里虽然很小很冷,但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看起来很厌恶她,让她住在最边缘,显然是打算冷处理,若能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哈日珠拉穿了一整天婚服,衣服沉重,玛瑙和红玉串成的头饰也压得她脖颈酸痛,此时才终于得以解脱。
外面还在隐约传来骂声,听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到处都战战兢兢,哪里有空管她们呢?
哈日珠拉拦住要出去找人的苏雅,
“先凑合一宿,明日再说吧,咱们晚上挤着睡,会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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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特格勒的断臂处每到阴天都会隐隐作痛,尤其是冬日的风雪天,天色阴沉着还没有落雪,他的伤处已经开始条件反射般的刺痛了。
骂过了人,又把帐篷里的奴隶都赶了出去,过分的安静让伤口处的痛痒难耐变得犹为明显。
伊特格勒试图用烈酒来麻痹自己,可是越喝越生气,两年前那场让他失去一臂的战争,正是和科尔沁有关。
察哈尔本已经包围了科尔沁,马上就能拿下了,却不知从哪里突然杀出来了镶蓝旗。
局面一时混乱,有个小人从背后偷袭,伊特格勒只觉得肩膀一凉,雪亮的弯刀一闪而过,竟然生生被斩断了一条臂膀!
光养伤都花了将近一年,他现在仍旧连马都骑不了,而且这辈子都没办法拉开弓了,怎能让人不恨!
科尔沁,济尔哈朗,阿巴泰,大金……这些他终有一日要全部都报复回来!
权力、地位、荣耀……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最后却只换来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刚才在帐篷里时他心烦意乱的瞥过一眼,那女人瘦得像张纸片子,脸也那么白,一看就活不久,嫁给他一个这样的女人,科尔沁部的轻忽简直已经摆到脸上来了。
伊特格勒越想越气,翻手掼了手里的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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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车马劳顿,下午又心惊胆战了那么久,虽然帐篷里很冷,哈日珠拉还是很快睡着了。
梦里只有阴沉的天,和将要落雪的一片荒原,睡着后身上仍旧觉得冷,于是梦里也刮起了风雪。
哈日珠拉独自站在雪原上,视线被风雪遮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找地方暂避,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人。
终于,那风雪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衣,姿容俊美,哈日珠拉怔怔的看着他。
他慢慢控着马靠近,声音里含了几分担忧,问道,
“你怎么独自一人站在风雪中,需不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家去?”
两年前的回忆突然在梦中重现,一切细节都变得格外清晰,包括他温柔的眉眼,和似乎怕惊吓到她特意放轻的声音。
哈日珠拉当年是自己从家里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