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锦之战的降将们给大清的朝堂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平安在关外所作出的一系列改变也逐渐呈现在他们面前。
女真原是蛮族,如今不仅在生活上向中原趋同,政治上也逐渐汉化, 这一点在大清的朝堂结构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除了少部分仍旧带着浓厚满族属性的官职名称, “三院八衙门”之中,原本三司六部、都察院、翰林院等的职责都已经完备。
明朝后期禁海, 市舶司名存实亡, 清朝这边却设立了商贸司,专管对外贸易和商业经营, 会同馆管理朝贡贸易的职能则给了礼部。
大部分的官制与职能于明廷基本类似, 他们适应起来很快,唯独对朝中的一个部门有些不太理解。
这个商贸司名字听起来没问题,职能却有点像闹着玩,部中将对外贸易和国营的商业产业一并管理,职能明显混淆不清。
由国家出面经商本来就够离谱的了,这商贸司还相当于代理了明朝督饷馆和市舶司两部的职能。
而且这半年来, 他们竟然从来都没有在朝堂之上见到商贸司的承政露过面,只听说是和其他几部的满族承政一样, 由贵族挂名代职。
不知这位传说中的承政究竟是何许人也, 竟然有这么大的架子。
更离谱的是,这样混乱的职能分配, 竟然还没听说过出过什么岔子。
他们时常看见商贸司上朝的两位参政缩在朝堂最后,既无事启奏,上方也没有旨意示下, 仿佛只是个不起眼到会被忽视的养老透明机构。
除了每隔两月便会给国库交上一笔数量不菲的大额税款, 顺便承包了所有年节他们这些大臣们的节礼, 在朝堂之上存在感极低。
按照这个生钱的速度, 怪不得清军围城困敌底气十足,国库充盈,多少粮草买不来。
也难怪关外明明土地面积和粮食产量应当都远小于关内,这场举国之力,历时两年的消耗战,皇太极也能跟他们打得下去。
这不得不让松锦之战后降清的官员们感到诧异,而他们比早来一步的同僚,大凌河之战后归附的官员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这算什么,等他们看到条条平整通达的街道、肥沃的黑土地上丰收的作物、盛京城外那座辉煌的学城和散播在大清各地的工厂时还会更惊异。
八阿哥有这样多新奇的点子,短短几年时间利农业,兴商业,搞建设,开民智,败在他手上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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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自己劝过来的,平安得空也常带着王左去洪承畴府上缠着他继续讲故事。
这位新科状元郎是他给自己找回来的大麻烦,几位先生爱惜王左的文采,对他的归宿始终争执不下,最后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自己。
点翰林,入内阁几乎是每个明朝举子的梦想,但如今大清翰林院未置,与其职能相仿的只有内三院。
于是王左进了内秘书院,领学士职,既是侍读也是侍讲,还得了皇太极特旨,成了平安随身的“智囊”。
与其他几位先生相比,王左比平安大的年纪不算多,又与寻常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子不同,经逢战乱,十分老成持重,其后崇德八年正月,始置太子詹事府,更是以其为少詹事,颇得今上器重。
过了最初的那点变扭,洪承畴适应得很快,同僚们好奇的问题他也同样好奇,只是文官与武将到底有些隔阂,他也无人可问,只能在心里憋着。
某一天和八阿哥在街上溜达,讨论军中火器和大炮的配备问题时路过商贸司官署,洪承畴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八阿哥可知道,这商贸司的承政是谁?”
他十分想弄明白供给清军强大粮草后援的人到底是谁,听说每年商贸司交的税就够国库收入的一半以上了,这个比例实在是过于惊人了。
平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难得有些得意,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