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小摊旁边的食客们已经陆续离开,王士祈却还没回过神来。
今天科举结束,满街都是刚考完的学生,入眼一片青绿,蒸屉里还剩几个窝头,那摊主看他一身豆青色儒衫,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一边说着说自己家中的两个孩子也在城外的学堂中读书,若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一样去贡院应考便好了云云,一边拿油纸包上两个窝头塞给他,说他们考试辛苦,让他拿去吃,不要钱。
一个窝头两文钱,不算什么贵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这条街上最便宜的买卖了,但这却恐怕已经是摊主卖这一屉窝头的毛利。
他并不窘迫,只是一时有些感慨,王士祈从包袱里摸出钱袋子,
“多谢摊主,科举不难,令郎一定也能中举应考的。”
今日来应考的都是些举人老爷,保不齐哪位明日就会入朝高升,得了他这一句话,那卖窝头的摊主眉开眼笑,更是推拒着不肯收他的钱。
王士祈推辞不过,只好带着这一番好意回到了客栈。
三天没洗澡,浑身都不舒服,王士祈先叫了热水好好洗了个澡,然后在他订的客栈房间里吃掉了自己已经冷掉、又搭配奇怪的晚饭。
窝头凉了有些硬,鸡腿不知是怎么卤的,却凉了也不腥,还带着一点辛辣味,滋味很好。
这是八阿哥给的,许是为了补偿他当初那个被掰碎像在喂鸡的窝头,考场里他没得到八阿哥承诺的大鸡腿,而是得到了一碟子米糕。
或许是八阿哥后来听说科举不成文的规定是不食荤腥,尽量饮食清淡,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出场后有两名侍卫从背后追上来,递给他一个食盒,里面是一盘浓油赤酱,尚冒着丝缕热气的——卤鸡腿。
虽说晚了三天,八阿哥点菜的厨房却依旧手艺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