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农这几日夜观天象, 说十日之内下霜都够呛,番薯还有得等, 可工厂等不得, 平安愁眉苦脸,头一次有了自己明明很富有,却拿不出钱的感觉。
他长这么大, 珠宝田地赏赐数不胜数,确实都是值钱的东西不错, 但并不是实用的货币, 工部建厂要银子,给劳役发工钱要铜板, 他的珍珠宝石金砖珊瑚全不好使。
海洋贸易得来的稀罕物变现没那么快, 他总不能拿个小包袱卷出来在街上摆摊拍卖吧,卖给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思来想去还是要去借钱。
平安摆手告别刘为农,
“先生等我几日, 我筹完钱便回来。”
刘为农拦住他:
“八阿哥稍待,番薯虽然不行, 但玉米应该可以了, 我看叶子都已经枯黄了。”
上个月趁着玉米鲜嫩, 平安在中秋佳宴上添了一道煮玉米。
即便地里一大片都是嫩玉米, 他仍旧十分抠门,一根玉米切了六段, 精致的摆在瓷盘中,啃上一圈也只够两口的分量, 又将诸位宗亲贵族家的孩子们狠狠诱惑了一番, 这次还加上了一同赴宴的臣属。
玉米的口碑已经打出去了, 按说应当是十分适合的挣钱之道,但平安却摇头,
“那不行,玉米和土豆是我明年准备拿来和番薯一样推广的,今年这些种子还不够多,再攒一年比较合适,何况现在的玉米已经硬了,不能煮来吃。”
刘为农大惊失色:
“那为何中秋的时候不早些摘来,硬了不能煮来吃岂不是浪费了吗?”
他震惊之余面上满是心疼,额勒不辞辛苦的从海上带回来,不知经历了多少狂风巨浪,八阿哥又亲自播种,好好的一大片玉米竟然都变成了不能吃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最想让人们吃的不是嫩玉米,而是玉米面呀,平安赶紧安慰他,
“先生莫急,只是说不能煮来吃,并不是说没有其他的吃法,像磨面粉那样磨碎了就可以吃了,先生等我借钱回来,咱们挑个好日子就去收玉米,我再详细的把做法讲给先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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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奔波一日,回到汗宫时又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平安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皇太极此时应当还在书房,他跑得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堵住他爹。
落日熔金,夕阳将汗宫披上了一片金色,八阿哥就在这一片金色的夕阳中领着两个侍卫拔足狂奔,从大清门一直冲到了崇政殿书房。
宫规不许疾行,但谁敢管最受大汗宠爱的八阿哥呢,平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与先出来的长庆撞了个满怀……啊不是,他只能撞到人家的腰。
长庆一把搂住差点摔倒的平安,整颗心顿时提起来,
“八阿哥何事如此惊慌?”
能让八阿哥着急成这样,想来是十分了不得的大事。
无人伺候,皇太极自己掀开门帘,目光在自己还没把气儿喘匀的儿子身上扫了一遍,也有些紧张,微皱起眉,
“怎么了?”
平安抬头,只是看着他仍旧大喘气不说话,气氛微妙,皇太极警觉的后退半步,
“学堂的事还在商量,你还小,正蓝旗的事想都别想。”
平安:“……”
爹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他揪着长庆的腰带大声控诉,
“在阿玛心里,我竟是这种人?!”
皇太极还没说话,长庆护着自己的腰带,先道:
“八阿哥有什么话慢慢说,腰带可不兴揪啊,我的裤子要掉了。”
刚才只是顺手而已,平安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抓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长庆的腰带,没了腰带裤子掉了耍流氓当然不行,平安赶紧松手,不过仍旧控诉的盯着他爹。
皇太极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也有些怀疑自己,看起来好像确实是没有道理,但平安